“名为坦塔罗斯的，另一个你。”

好家伙，短短一封信，让巫毓荫的脑海直接变成浆糊。

他以一种较为疲软的语气，说出了如此笃定的话语。这让巫毓荫摸不着头脑：

“那你怕什么？”

坦塔罗斯是谁？为什么自称“另一个”簇儒府？什么叫不完整的“神性”，又意味着什么？“赛琳娜”、“耶梦加得”、“尤米尔”又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有这神秘兮兮的交易……

簇儒府愣了愣：“我看起来很心虚么？”

“手都在抖，抖得很厉害，能不是心虚么？”

“……好吧……”他低下头，“其实我有些害怕。我说的，这个方案绝对可信，是没有问题的。”

“嗯……额，这个……其实呢吧……我没看懂。”

巫毓荫干脆用了最狡猾的语言，期望簇儒府能为她做些解释，好让她最大程度了解现状。

簇儒府反问一句：“哪里不懂？”

簇儒府安静坐在床上，带着不算太僵硬的苦笑。“继续读吧，有什么问题可以攒着……最后一起问。”他想起，巫毓荫是不知道“攒着”是什么意思的，于是换了个词。

巫毓荫拿起信纸，从头开始读了下去：

“另一份「秩序」：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巫毓荫有些过度惊愕地垂下手，抬眼望了望他：

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直接提问道：“为什么你在和菲莉安她们阐述方案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心虚？”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的异常最重要。

“道路已经为你铺平，奥塔兰皇都的大门正向‘梅林’敞开。这是一次交易，解决密利属于赠品。具体的交易内容，等到‘梅林’到达后，我们在神的陨落中商议。

“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另外，皇都已经配备了一个足够强大的术法，能够毁灭任何一位自然神——它由我用千年的知识亲自编写，无需质疑它的有效性。

巫毓荫读完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解惑，反倒更加看不清了。她也无法推理为何簇儒府刚才会露出那样一副心虚的样子，更别说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下，好像只能直接提问……但她连该从哪儿问起都不知道……

“他的目的。”

为什么这个坦塔罗斯要将密利——或者说梅林——引到皇都去？术法知识渊博的他，对这件事情有着敏锐的直觉，但他说不说来。何况信上所用的词甚至不是击杀，而是“陨落”……

他感到了巨大的危险，感性上的。

他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另一个自己”，一定会保证事情万无一失，才会写这样一封信。

更何况，他也是刚刚得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所谓“另一个自己”……

巫毓荫咀嚼着“目的”这个词，略微撅起了嘴，眨眨眼睛，皱皱眉。

十秒后，她放弃了思考所谓“目的”，而是转去问另外的问题：

“那他在信上提到的那些名字是什么？”

簇儒府回答道：

“其余三位仍旧活跃的自然神。

“冰雪与天空的神，巨龙的始祖，尤米尔；

“荒芜的神，无底的胃袋，耶梦加得；

“海洋的神，人鱼的神，所有仙子的原型，赛琳娜。”

听起来好像都不比密利差，好像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巫毓荫想到，这些神的“残缺的神性”，被掺进了密利复活的意识里？这能意味着什么？一个全能的神？

簇儒府看着她思考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对这些名字感到熟悉？”

“……为什么会熟悉？这些名字来自什么神话？额……就算真的来自神话，我也肯定没听说过。”

簇儒府的目光稍稍暗淡，不只是满意还是魔怔地点点头，反倒说了一句：“也对，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这一次，巫毓荫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愧疚。

为什么？算了，他的问题多半也不会告诉我……还是问点别的吧。

“把这三个神的神性掺进去，不会很危险么？它会不会就变成一个完美的神了？”

簇儒府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露出了稍显确信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的从容神态：

“恰恰相反。原本的密利是完整的，只不过被贤者之石污染，变得只会憎恨人类，循着本能做出报复。”

“所……以？”

“掺入不完整的神性，不是掺入位格，也不是掺入神格。这只能让密利感到，自己的‘不完整’。这意味着，它除了发泄憎恨，还会在无意识中寻求自身的‘完整性’。”

听罢，巫毓荫装模做样地点点头，罢了来一句：“所以？”

“所以……我们只要准备具有这三位神气息的东西，再让一位货真价实的‘人类’拿着，就能对密利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从而改变祂的行进路线。”

说是这么说，簇儒府自己其实也有被这种想法吓到。簇儒府之所以知晓这种知识，来源于远在古奥塔兰之前的时代。他在那个众神遍地的时代积攒了足够的经验，有足够多的“见识”。

但他从来没有应用过这些“见识”。甚至，如果没有笔记，他还会把这些来之不易的知识给忘掉。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居然是“我自己”……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他知道些什么？这些簇儒府一概不知。他刚获得的肉体，让他感到了莫大的……恐惧。

这就是他心虚的来源。

巫毓荫听完他的陈述，终于用明白了的眼神看着他，接下了话：

“所以，他要你把密利引到皇都去，交给他解决？”

“大体上是这样的。”

“哼……”巫毓荫也开始沉吟了，表明她真正开始思考。在摆脱吉娜的记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而她思考的结果是一个问句：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看不清他的目的。”簇儒府苦笑道。

随后，房间里同时传出了两人的叹息声，一声无奈，一声沉重。

这个男人身上确实埋了太多秘密……但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很无助的样子，还怪可怜的。

“你好，这大概是你第一次得到我的消息，但此前我已经默默关注你许久。

“我不打算过多寒暄，这不属于你我的‘性格’。我要告知你的事情是，我已经在密利复活的仪式中，掺杂了不完整的‘赛琳娜’、‘耶梦加得’、‘尤米尔’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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