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道罄轻响。

贾继春（注一）接着说：“余编修（余煌，天启五年状元）及华琪芳、吴孔嘉之流均为五年新科，却实为总裁（实际的编纂人），三案所涉甚广，其可驾驭。”

今天这场面有蹊跷。既然没有人，那就……

贾御史趁势跪下，顺手拾起木如意，叩头谢恩：“谢，圣上赏赐！”

“咣”，道罄又一声轻响。

心思百转的贾御史，朝堂的同类事件，涌上心头。

史书司马光《涑水纪闻》，记赵匡胤玉斧砸张蔼，直取面门当场磕掉两颗门牙，张蔼镇定捡断齿言：臣岂敢讼上，但史自有载，后人议之。虽时得厚赐，三年后罢归，而再无复用。不可学。

当朝李时勉朝上公开劝仁宗朱高炽：先帝丧期，不宜亲近嫔妃。朱高炽一怒之下，用桌上的金瓜向李时勉砸去，当场将李时勉的三根肋骨被砸断，随即关进诏狱。仁宗无疾骤崩，传说让其子朱瞻基谋杀，朱瞻基登基一年后，李时勉数次认罪才得以复用。更不可学。

“咣……吧嗒”这可不是道罄轻响，而是一根木棒，不，是御用木如意横飞过来，只是碰到贾御史身上跌落下来。

贾御史顿时心思百转，其实今天这种情景本来就是很奇怪了，因为大臣只有他一个，而内务却有秉笔大太监魏忠贤、掌印大太监王体乾（注二）及秉笔孙进、秉笔郝隐儒、随侍葛九思、随侍杜永明，可以说是阵容齐整。

说是单独召见，内监太多了，最多二个，如果说要事相议，别说自己级别不够，就是级别够，内阁首辅，当年叶向高，万历三十四到三十五年实权独相五年，议事之事，虽说庙住阁老李廷机来不了，而方从哲、吴道南至少有一个在场，到方从哲更差，从来没有与万历单独议过朝。现在一块飞木而下，

择，圣手顾，高处不胜寒，而今衣正单，无人问清闲，但愿人长久，不能太着眼。

（不经历苦难何以见彩虹，实际上，许多人，经历的无数的苦难，也没有看到过一丝彩虹，你会奇怪他为什么还在努力，因为他有彩虹信念。）

(1)皇帝打人

第五章：鳏居尚有念，对食依月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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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奇怪，如果是远程打击，也只轻轻碰了一下；可这明明是隔空飞物。

“臣请起奏，《三朝要典》即成，二年来，从未有询之时。”贾御史手捧笏板低头站在堂侧。

没有旨意，内宫太监是不能到前殿的，这御尚房的都属于内宫太监，但前殿宦人是可以自由出入内宫的，所以杜勋只好在司礼监的后墙候着。

的确，这会掌印大太监王体乾和秉笔大太监魏忠贤全在皇极殿。

“妖书、梃击、红丸均为东林之逆类之祸，移宫更甚……”没有一个大臣是白给的，何况上下通达身为御史的贾继春。

一阵安静

天启差点没有乐了，但其中一个人尴尬了，谁，秉笔郝隐儒，因为郝隐儒，上（四）月壬寅（二十九）李永贞随朝之时跌伤左腿，去梨园直房调治。郝隐儒从文书官进补为秉笔。

对于太监来说，已经是一步登天了，可太监贪财，天下人皆知，而郝隐儒却与魏忠贤一样，不贪财，只是魏忠贤贪势而郝隐儒贪权，这次机会对郝隐儒很明显是天启帝的意思。但他从心里还是很佩服贾继春的，至少是敢说，见天启丢东西，已经跑两步去拾了，给大家个面子，可贾继春心思百转，他反而掉了面子，这事让他进退两难。

贾继春还莫名其妙地瞪了他郝隐儒一眼，并继续慷天下之慨道：“垂帘听政，是祸乱天下之语。”

郝隐儒顿时从和事佬心态变成恼怒异常，洒家给你一个小小的御史的面子，你不知道吗，还登鼻子上脸，这进士都怎么样考的，于是叱问道：“小小待选殴崩圣母皇太后，更是要挟圣上，你可知罪！”说完，郝隐儒的汗就下来了，为什么，这宦官不得干政，这开了口就是死罪，可自己这会可不能承认干政，于是干脆回身跪地，就是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接着说，“吾主勤苦，圣母心慈，臣下不知朝政，吾与刘良相于圣母堂前，同改其名，圣母言笑不绝于心，狂臣擅指内帏，臣失言惶恐，请圣上……”

“咣”，道罄又一声轻响。

又是一阵安静，贾继春已经六十三岁了，顿时明白了，自己情急之下，责怪错了新升秉笔郝隐儒，对于这个场面，所谓的太监干政也不好追究。而真正吃惊的却是魏忠贤，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也没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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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看来圣上有想法呀！

于是天启朝太监第一次干政，就这么奇怪的发生了，而这事对天启朝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贾继春可不能一直干等着，微微一笑问道：“康妃殴崩皇太后可否应治死罪？”

一阵安静

“圣母皇太后为大……”郝隐儒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理解了天启的意思，复道，“那……理应治罪。”

“咣”，道罄又一声轻响。

“神宗未旨，光宗未纠，二朝往事，天地悠悠。移宫始未今圣洞明。祸国者强言垂帘，纯为挑乱内宫，再乱天下。而康妃有殴皇太后之实，必有所惧，请圣上遵先帝遗愿，受皇太妃之位，与郑贵妃请神宗意，有何不同。况，康妃殴皇太后为内务之事，而光宗许封康妃为朝政，不可相混，恨，东林乱党，因私而有意借圣上反哺跪乳之情，而附会朝政，竟以‘垂帘听政’而乱天下之象，其中轻重，涟、光斗之流不可不知，更甚内阁乎。心知何偏要在此汹汹。圣上明断。”贾继春直直地跪着。

于是便是安静，连天启后面的挥扇的宫女都停了。

贾继春很明白，他必须继续说，如果惹怒了天子，自己完了，说多少都一样，刚才气的天子飞来一块木作，这会没有，应是天子还在思考，于是接着说：“皇天有得，圣上圣明。朝堂来言：先帝升遐，朕躬嗣服，父子承继，正统相传，臣子何得居功。宫闱来言：时神宗遗命封郑贵妃为皇后滞宫月余，郑贵妃移慈宁宫（皇太后宫府－神宗生母—慈圣太后居所）谈何吏部尚书周嘉谟，涟、光斗之功。光宗遗命封康妃为皇贵后滞宫五日，何以戗愿，只急请李选侍移宫，‘而选侍始踉跄移仁寿殿去’，谈何‘垂帘听政’，至杨涟左光斗等，妄希定策，串通内鬼，倡为移宫之事，捏造垂帘等语。内外勾结，天下必乱。另，圣上已束发（男子十五岁）成年，何来垂帘，此蒙视听，动摇天威，老臣实为天下之忧也。”

“何为天下之忧？”天启终于开口了，刚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贾继春心里一沉，没听说皇帝病了呀，可又不敢问，只好接着说：“天下来言：天下孝道，非至亲才有，新君登基，便违忤先皇，逼逐庶母，举国痛心。康妃有恶，而列光宗，舜帝不究瞽叟罪象（烧房、填井，舜父瞽叟及其弟象几杀舜夺财）即为此理，朝堂来言：户部年亏，边关不宁，东林私心，不税不商，天下之大祸。臣……”

“咣！”道罄一声重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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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争虽历来汹汹，但移宫之案确为东林指点内帏，臆生哕鸾宫去水（失火），意欲嫁……”

花开二朵，单表一枝。

肥鼓鼓的杜勋，一路小跑，仿佛一个滚动的肉球，滚过西安门进皇宫，滚到御书房外，问了侍卫太监，才知道掌印大太监王体乾让皇爷招去了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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