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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谶语解读

  • 作者:李淑坤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12-17 14:51:11
  • 字数:7338

皇帝看着梁兴奴,寻求答案,梁兴奴对易朝历史研究颇深,便缓声言道,“易朝从第十四任子询辩起,难以控制封地贵族,就有衰亡之象;第十六任王武乙子溥被贵族和国人驱逐,因得我朝先祖邕方扶持,才得以复位,复位之后,急于求成,结果适得其反,让王国愈加混乱,莫非大祭司说的这段祸乱之始。”

见到大祭司摇摇头,梁兴奴言道:“武乙死后,因无子嗣,诸弟争夺,造成三十年的六世之乱,自此就积重难返,无力回天了,大祭司说的是这段吧!”

皇帝哈哈大笑,“这就是玉奴吧!这事太诡异了,真是天忘易朝啊!”

“陛下果然颖悟绝伦,这女孩正是玉奴,易朝被玉女祸害,最后灭亡。”

看到大祭司不点头,梁兴奴更是不解,“随后的八位君主可堪平庸,三僖王不理朝政,加之辅佐的正卿己之宗、叔忠简柄臣擅国,违天逆理,专事阿党,利惑君心,易朝实亡!最后的帝甲子风谨和帝乙子文辛,看似强大,实则回光返照,强盛表象下,民不忍其虐,国不堪其苦,奋起反抗,终致易朝覆亡。”

大祭司点头,“陛下圣明,末王的心思逃不出陛下的慧眼,的确如此,不过是想杀掉二人,来平息天下汹汹流言,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消弭大祸于无形而已。”

“草菅人命!无怪乎你们易朝覆亡。”公庶安对这里的诡异气氛很不喜欢。

大祭司没有理会公庶安的挑衅和羞辱,“其实这对夫妻并没被杀掉,他们逃到了遥远的东方,被东夷小部落所收留,生下的女儿长大后,被献入王宫中。”

“是我们邕梁的铁木弓弩和白羊旗帜,太祖契葛发兵讨伐,替天行道,才灭亡易朝,长弓甫羊灭子易!”皇帝从小就听师傅陈士兆讲起过这个故事,想起曾经朝夕相伴的师傅,皇帝冰冷的心宛如被针刺,不自觉的疼痛痉挛。

“这是后来的长弓甫羊,起初的桑弓妇羊却不是这么解释的。”

“哦?”在旁的梁兴奴也是满头雾水,“这谶言在中土简直是家喻户晓,时至今日才知,这流传了数百年的谶言还有别的说法,真不知起初何意?”

本想将两名侍妾支走,见克里娜醉酒昏睡,知她做事无心,就留了下来。

看到支开宸卫,大祭司心中明了,皇帝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征询自己,心中突然有些期待和紧张,小心探问:“陛下,可有隐秘之事要和老臣讲?”

皇帝开门见山,“最近坊间传言,可曾听说?”

皇帝有些晕沉,脚步有些踉跄,挥手让随身宸卫退了出去。

“国王听到这谶语后,很是忧虑,可无人知道这句话的确切含义,国王有次出巡,在路上遇到对夫妻,男的背负桑木做的长弓,女的手牵白羊,忽然想起‘桑弓妇羊灭子易’,认为这二人将会灭亡易朝,就令人拘禁这对夫妻。”

皇帝嗤笑,“风谨没这么傻吧!如此牵强附会的解释,明显在找替罪羊。”

大祭司点头言道:“陛下所言不错,易朝覆亡,最根本原因是倒行逆施,尽失人心,不过……不仅是这个原因,其实还有别的?陛下知否?”

大祭司宽慰道:“流言蜚语,风传而已,听过便是,越是较真,越易横生波折。”看到皇帝盯着自己,一言不发,沉声道:“陛下记得前朝是如何灭亡的吗?”

“前朝国王子风谨好色荒淫,被妖姬玉奴所迷惑,宠乱玉奴,日夜饮酒作乐,听用其言,昏乱失道,骄奢自恣,不务德而伤百姓,天下民众为之伤,故天祸易朝,使其失国。”皇帝常听梁兴奴讲起末王风谨,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中书果然是通天彻地,学贯古今!老臣对易朝的认知怕也没你深刻。”大祭司语气沉重,“不过这玉奴的来历,怕是再也无人知晓了。”

皇帝来了兴趣,“你毕竟是前朝王族,知道的多些,给朕讲来听听。”

梁兴奴甚是震惊,“世间之事,如此匪夷所思!长弓妇羊竟有如此起源,大祭司若不言明,谁也不知蕴含的故事,若无此女引祸在前,易朝也不会这么轻易灭亡,这因果竟然如此的颠扑不破,本来想消除祸患,却不想引发了祸患。”

“敢问陛下,还想问谶语的意思吗?”大祭司试探着问道。

“大祭司好像不愿回答,不过朕也许能听到几句实话。”皇帝笑道:“大祭司的故事讲的精彩,朕还真喜欢多听听,空穴不来风,还望大祭司不吝赐教。”

皇帝静静的看着大祭司,等待着大祭司的意见。

见到皇帝如此执着,大祭司知道惹恼皇帝的后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便不得不开口言道:“陛下执意要听,老臣就谈谈愚见,陛下择言信之。”

皇帝收起冷眼,“大祭司知无不言,朕自会斟酌,‘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东呀西’、‘太乙女,子神气’、‘羊自北来始定邦!’这几句,究竟作何解释?”

大祭司低头沉吟,欲言又止,似乎心有顾虑,不敢直言。

看出大祭司的担忧,知道牵扯太大,出于恐惧,不便明言,说出真相,皇帝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大祭司尽管讲,朕先言明,不论说什么,朕不会加罪。”

大祭司不再犹豫,语气舒展,径直问道:“陛下如何得位的?”

皇帝疑惑回道:“朕行天道,匡扶社稷,通过东林门兵变得登大宝。”

“这就是王非王,皇非皇的来历啊!敢问陛下,中都有那六大家族?”

皇帝有点吃惊,谶语和家族相关,难道这里面有玄机?突然觉得复杂起来,“牵扯大家族,那就没有小事了,这些家族和皇室盘根错节,纠缠不清。”

“无风不起浪,万事皆有缘由,这几句谶语和家族相关,中都有姚、刘、余,姜、蔺、吴六大世家,家徽各不相同,姚家鸿羽,姜家覆鳞,蔺家辰星,刘家极星,吴家谷穗,余家……”大祭司努力回忆,似乎都快忘记了。

梁兴奴提醒道:“余家的稻苗,元越乜家的白雨蝶。”

大祭司耐心启发,慢慢引导,“老臣猜测,那淋呀雨不是淋雨之意,而是鳞压羽!姜家如日中天,在这与世隔绝的袋天洞中,时闻姜家的强盛,朝堂之上,唯姜相马首是瞻。”指着梁兴奴,“老臣没记错的话,连梁相也是姜相举荐的吧!”

皇帝恍然大悟,微微点头,“六大家族,以姜家为首的蔺家和余家,以姚家为首的范家和吴家,姜家势力庞大,必然打压姚家,这就是‘鳞压羽’的来历吧!”

“陛下天聪神武,鳞压羽之意,陛下已经明了。”

“东呀西作何解?”皇帝对接下来的解释充满了好奇。

大祭司不徐不疾,娓娓道来,“陛下,大家世族通婚各国,来保证帝国一体。姜家先祖封地在东,和东元通婚最多,姚家重心在西,和邕梁通婚最多。”见到皇帝频频点头,“以陛下之博闻,谁在东,谁在西,该是一目了然了吧!”

“太乙女,子神气那?”看到大祭司手若鸡爪,老态龙钟,暗叹岁月无情。

“姜相母亲来自哪里?”拐杖费力指着东方,自问自答,“东元,东元王师庄升的妹妹师乐修!东元为阳升之地,太乙为绝阳,阳气所出,太乙为东,如果姜家有不臣之心,将来‘太乙女’,就是东元女人所生的儿子来‘子神器’。”

皇帝脸色变得难看,大祭司察觉到这种要爆发的不满,不待皇帝问起,便回道:“羊自北来始定邦这句谶语和地理有关,敢问陛下,哪里是北?”

皇帝猛然想起广袤的云中,“难道姜家和云中也有勾结?”

大祭司轻轻摇头,“不是云中,老臣以为是北地!”

“北地!”如同鼓声激荡,醉意朦胧的眼前浮现了如同鬼魅,斩杀宸卫的身影,“姜夫人水真来自北地,綦毋家在北地拥有广阔的牧场,家徽也是羊。”

痛饮大杯葡萄酒,醉意更浓,目光凶戾,“大正数,未十九!”

大祭司沉声言道:“其他童谣传唱几十年了,当初居心叵测之人,或已作古,或对世事无力了,可散播这句谣言的人,却最是可怕的,此人心机深沉,在为他们的阴谋营造民心,造成众望所归。”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言道:“这句谣言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陛下,谁能散播这些谣言啊?谁能从这些谣言中得益?”

皇帝阴冷的言道,“卫府查过,却不能查清,朕现在明白了,是有人从中阻挠。”恨恨的捏碎了酒杯。碎裂的玻璃渣子扎的手指鲜血直流,鲜血伴着红色的酒水洒落到灰白色的地板上,呈现着触目惊心的血色,“姜家!姜半朝!”

姜家势力遍布朝堂,加上东元和北地相助,将来指不定发生什么。要将发生变故的所有可能的因素熄灭在萌芽中,不能使之长成参天大树,难以拔除。

为了帝国的千秋万代,为了将来太子的顺利统治,为了成家的千年富贵,为了熄灭反对势力的一切希望,为了消除所有的不利的民心,牺牲区区姜家,算得了什么?被冤枉?被冤枉的多了,贵为百年的大家族而覆灭的,何止姜家一家,七百年前的旸谷家族,强大到能代替王室,最终不是也被诛灭了嘛!看看皇朝的历史,除了不变的皇族,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已经几多更替?

皇帝领着众人从洞中出来,留在最后的皇后冲着大祭司诡秘的笑了笑。

大祭司点头还礼,这一笑一点头之间,似乎蕴含了无穷的意味。

梁兴奴将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桑弓妇羊灭子易,这是当时的童谣,陛下可知?”大祭司问道。

大祭司点头,谨慎的奏对,“听到了些,看来陛下也有所耳闻。”

“大街小巷,处处可闻,大祭司对此有何看法?”皇帝令公庶安取座,让大祭司和梁兴奴坐下,“不要跪而听旨,站而奏事,我们要坐而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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