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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远走避祸

  • 作者:李淑坤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12-17 14:52:30
  • 字数:10272

陶惕生语气决绝,“不管公开,还是私下,绝对不能除掉傅良臣!而且,大征台上书王上,请求撤去大征台封号,以后不再使用这个官职。”

向来谨慎的华襄和祖在中也不理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陶惕生。

一直沉默的华将军也认可,“长史果然是洞幽察微,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君是将来的王上,做父亲的当然希望你们兄弟和睦相处,不要祸起萧墙。”

陶惕生道:“王上要大帅尽心辅佐大君,既然明了王上的心思,就要去做。明日启程去元镇。此举昭示你不再犯同样错误了,不再和大君争雄,认识到应做什么。而且要也和王上说明,没有宣召,绝不返回王都,这是让王上定心,说明你打算远离权力中心,尽力和皇领征战,这是避祸之计,也是立身之本!”

陶惕生看着众人,有些失望的摇头道:“还不懂王上的意思?这就是王上把他送来的原因啊!可要理解这片苦心啊!”陶惕生指着傅良臣,“他犯了滔天大罪,王上如果想处死他,如同捏死蚂蚁,怎么会留给你?这不过是观察你罢了。”

陶惕生侃侃而谈,“大帅的本分是征战,以后兵马钱粮的地方事务,就不要亲自过问了,省的落人口实,赶紧上书,就说元镇战争持续到现在,已接近尾声,地方军务统筹之事,就让大君府和大司马府来掌管,你只管统兵作战。”

祖将军认可陶惕生的这个说法,“长史所言有理,这是避祸之道,只有留着这个王上悬在你头上的剑,放弃你的权力,才让王上绝对放心你!”

师辰善凝思片刻,点头道:“长史说的没错,父王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陶惕生对师辰善加重语气言道:“王上不忍处置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可大君也是王上的儿子,你们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放任不管。王上此举,也是做给大君看的,让他适可而止,不要继续追究!王上将傅良臣送来,就是告诉大君,他已清楚全部,不要闹下去,因为他还不打算重罚你的。”

“这么说,事情过去了?”师辰善虽然心有余悸,可也面色轻松起来。

陶惕生提醒道:“大帅又错了,王上虽没重罚你,不代表放过你!”

当着众人面,陶惕生不留情面的教训起师辰善来,“望大征台以后做事前和我等商议,不要等做了再告诉我等,让人措手不及,如此任事,取败之道!”

对于怒火和喝斥,位高权重的大征台极有涵养,不愠不火,只是温和笑道:“那天喝多了,醉的一塌糊涂,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再说此人留着就是祸害,父王随时会用他来对付我的,大君心腹会随时把这事揪出来的。”

年纪最大的虎卫,王士龙冰冷言道:“秘密除掉傅良臣,永绝后患。”

看到王叔和中官令翟元一面色不悦的离去,正在练武的华襄、祖在中、虎卫等紧步围了过来,询问情况,陶惕生将方才发生的事和众人细讲一遍。

师辰善听到陶惕生的这句话,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又焦虑起来。

陶惕生不客气的言道:“王上是让你记住本职,尽好本分,不要有非分之想。你的长处是领兵,如果杀了此人,会让你的属下寒心,失了忠诚,这是让你施恩于人,放他一条生路,好让你更好的统御部下。若杀了此人,说明你还没有自省,要留着他,让王上知道,你时时刻刻都惕厉自省,没有忘记本分!”

如同凶神恶煞的虎卫们,听到陶惕生所言,也不生气恼火,他们之间开惯了这种玩笑,不善言辞的索侯来道:“长史,你有啥高见,说来听听。”

虎卫锜德堂最为骁勇,也最为暴虐,面带狠厉之色,嘿嘿笑道:“交给我吧,我把他开膛破肚,尝尝他的心肝什么味道,剩下的就喂狗算了。”

陶惕生不屑一顾的看着众位虎卫,“一帮蠢货!怪不得就是做亲兵的料。”

祖在中言道:“长史想多了,难道王上的意思不是将此事遮掩过去吗?让大征台亲手杀了傅良臣,以示忠心,以表心迹,以彰法纪?”

“祖将军,不要称呼大征台,要喊大帅!”陶惕生对祖在中客气的提醒道:“要体会王上的本意,他这是在敲山震虎,让大帅有所收敛。大家别忘了,王上和大帅不单单是君臣,怎能用忠心和法纪来权衡,他们是父子,骨血相连的。”

师辰善如同醍醐灌顶,决心既下,就毫不犹豫的言道:“很有道理,本台今晚就和父王母妃辞别,让府里上下都准备好,明日出发,前去元镇。”……

大君府,大君师辰甫信步入房,见到修增安正在读书,顿起敬意。

见到大君亲至,修增安赶忙起身行礼,大君露出了笑容,示意不用起来。

大君饶有兴趣的在房间内漫步,房内陈设简陋,只有一桌一床一书架而已,俱用普通杨木打作,也没有其他装饰,当看到桌上书架摆放的成堆的书籍,大君道:“大博闻师生活简朴之极,勤于自修,有踔绝之能,不愧是士人表率。”

修增安淡然一笑,平静言道:“臣正在编写书目,把有益的国策记录下来,希望能对两位公子有所帮助。臣可不想教出来的学生被万人唾骂,遗臭千古,说他们不懂治国之术,不知体恤民生,不知稼穑之苦。将来世子成王,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崇极天之峻,不居安思危,何以为天下表率,何以大治东元。”

“大博闻师,两个公子还小,一个十四岁,一个八岁,哪懂这么多的大道理?”大君笑呵呵的回应,在房间中信步而行,环顾房间,觉得甚是简陋,随口言道:“大博闻师气象岩岩,端方特立,只是房间太简陋了,你不觉得缺少些什么?”

“这是臣住过的最好房间了,臣幼时家贫,绳床瓦灶,瓮牖绳枢,穿衣踵决肘见,吃饭箪瓢屡空,丰年能吃饱穿暖,到了歉年,连吃饱饭都成奢望。”

“想不到大博闻师清贫如斯,怪不得人说,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那。”

“君上谬赞了,只是臣幼时喜欢读书,家母念我好学,节衣缩食,举债度日,才有机会进入东序读书,后来考入太学,才算是谋生立足,臣可从未奢求过华楼高厦,山珍海味,现在,能每日有肉,每餐有饭,已是很知足了。”

大君面带敬佩,“大博闻师起于微寒,中正无瑕!可今日不同于往日了,只求苦而不求福,有点苦修了。你现在是我东元大博闻师,公子师傅,算是昂霄耸壑,景星麟凤了。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做事须得张弛有度,弓弦总是绷着,就容易松懈了,大博闻师,今晚好好饮几杯,人生几何,醉酒当歌嘛!”

修增安表情肃然,“君上,成由勤俭破由奢,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念慕富贵,枉道速祸,这是先贤之言,臣从未敢忘记,也望君上能铭记在心。”

看到四周清冷,大君爽朗的笑言:“大博闻师不求财货,不过这寒裘似铁,孤枕难眠,来了这么多年,竟无侍女服侍,没有红袖添香,真是慢待了,这也是我的疏忽,这就差府丞给你安排几名侍女中官,为你打打水,暖暖被。”

看到修增安窘迫的眼神,大君笑道:“美人劝我急行乐,自古朱颜不再来。”

修增安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君上,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防微杜渐,心志不能松懈,稍一松懈,就会前功尽弃!”

“大博闻师见识独到,目光独具,的确大才!我记得大博闻师每年也有千石俸禄,难道这些还不够用,我就派人支十万币,供大博闻师支用。”

“臣结交些东序士子,大家平时切磋学问,比起那些士子,臣算是俸禄丰厚,多数就臣来做东了,有时见他们清苦,也颇有周济,加上臣不善治家理财,也没有什么余财,君上所赠,万不敢收。”修增安退却了大君的赏赐。

“这都是你应得的,出谋划策,我怎么能不略表心意!”

修增安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望着大君,“王上召你入宫了?”

“果然不出大博闻师所料,父王赞我有人君气度,能为东元立百福之基,开万善之门。”大君意气风发,“父王认为仲畠军权过大,当场就下旨,让大司马府分了他的大征台之权,让仲畠为帅,调度泰威和元镇大营,专注对皇领作战。”

修增安点头,“王上所见高远,如此甚好,已防他将来对君上威胁了。”

大君却颇为失望的言道,“仲畠久掌军枢,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泰威、元镇、流波大营中,满是他的亲信,本因为父王令我掌控军机,可父王并无此意,对于傅良臣二人,王父什么都没多说,更没有惩罚,只是将其交给了大征台收监。”

大君对此颇为沮丧失望,“看来父王还是偏袒了仲畠啊!”

“收监?”修增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王上宽大为政,不事溪刻!王上此举,是对大征台的严厉警告,如果处斩了,说明此事不能再提了,那才是包庇。”

大君有些绕不过弯来,“大博闻师所言何意?”

“王上的意思是,如果大征台还有别的想法,此事就会被重提,人证还在那。而且王上就要交给大征台,让大征台如芒在背,时刻不忘本分!如果傅良臣横死,说明大征台还不臣之心,到时候,王上会不客气了。”修增安目光直视大君,语气肃然的言道:“君上以后不要再提泰威、元镇、流波大营之事,亲翊卫的事情也少插手,记住了吗?王上就是王上,君上就是君上。”

大君明白修增安的意思,也明白父王的意思了,凝重的点了点头。

“臣猜度,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征台就会离开王都了。”修增安言道,“王上自有安排,若是君上擅动,怕也不是好事,王上提防大征台,也在提防君上。”

大君敬佩的言道:“大博闻师果然料事如神啊!刚才没说,昨晚师辰善已请辞大征台,以军帅名义出征,今日就带着上百人离开王都,前去元镇了。”

“他倒是聪明的很啊!懂得取舍,这么快就要出去避祸了!他这是告诉王上,自己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个大帅,没有别的想法了。”修增安赞许言道,叮嘱道:“君上千万记住了,此后再也不提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征台依然是你的兄弟,只要你做到这点,王储之位绝不会变!”

大君凝重点头,“我明白大博闻师的意思,父王想让两个儿子都能活着吧!”

修增安感同身受,“是啊,为人父母,不都是如此嘛!”

大君邀请道:“大博闻师,今晚我等坐坐,圣人有言,‘塞得物欲之路,堪辟道义之门’,这点大博闻师已经做得不能再好了!可古人也说,‘驰得尘俗之肩,方可挑圣贤之担’,大博闻师也不能太过于曲高和寡,也不能做下里巴人,做个阳陵采薇便可,将来大博闻师协助王上治国,总要和他们打交道的。”

“君上说的有理。”修增安笑着起身,“不知府中可有元正酒?”

大君为难的言道:“这可就为难我了,那是皇领的酒,不过尔尔,自古东元出美酒美人,我府上汶锦鳞保证比那个更香醇,那可是用太威山泉水酿造的。”

在前去宴席的路上,修增安斟酌着问道:“世子这几天可好?”

“哎……说起此事,也是焦心那!”大君面露忧色,“希圣这孩子被刺客射中,口吐白沫,浑身发青,神志模糊,岐黄圣手说,这孩子是中了阴寒毒,也没什么好办法,能送到昆嵛山最好,只有真人那里才有希望!父王对此震怒,今日来看过希圣,结果大动肝火,暴怒之下,命人将被杀的刺客霍咸杰剁碎了喂狗。”

“对于世子,王上可有什么安排?”修增安追问道。

“父王十分焦心,让希圣尽快去昆嵛山疗伤,而且馈赠昆嵛山千两黄金,让他们修缮道观庙宇。”说到这里,大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只是……”

“君上不方便,就不必相告了。”修增安对此表示充分理解。

大君赶忙解释,“大博闻师多虑了,我只是担心希圣这孩子的安全,在大君府中还险些遭难,若是他自己去了昆嵛山,更不放心啊!怕有什么意外。”

“君上多虑了,整个东元,也就是昆嵛山最安全了,那些真人对王位可没多大兴趣,我等爱如珍宝的王座,他们则是弃之如敝屣了。何况有真人坐镇,自然群小慑服,可保世子无虞。大君可派个大伴,既能照顾,也能为世子周全。”

大君放下了负担,“大博闻师说得对!我马上派人安排此事。”可是马上想到什么,有点担忧,“玄玑生母,清净散人在昆嵛山修行,不会对希圣不利吧!”

“可是巫马家的巫马文昭?”修增安问道。见大君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所言不错,“你从巫马家选个大伴即可,和巫马文昭的关系越亲近越好。”

“大博闻师可真有高世之智,不管多大的问题,到你手里,一经点拨,便可迎刃而解,本君若有大博闻师的这等大智慧就好了。”大君仰慕的言道。

修增安摆了摆手,“古人云‘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才是人间无上的大智慧,我这就是凡间的机巧罢了。”

大君亲热的拉着修增安,推门而去,对众人高喊,“还不快见过大博闻师。”

师辰善烦躁的问道:“不能放,不能杀,那父王到底什么意思?”

虎卫樊大有心机深沉,沉默寡言,琢磨片刻,点头同意,“士龙所言有理,不能留着把柄在王上和大君手中,待会儿让傅良臣无声无息的消失算了。”

虎卫邽远天性格爽直,着这个提议颇为不屑,“还用什么无声无息,都送来了,直接拖出去砍了就是!这种货色,贪生怕死,背叛上官,砍了是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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