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柳柳，花黛这几位姑娘都见过，需要我替两位大人寻来吗？”

黎初念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发现房妈妈有撒谎的痕迹。

“你确定最后一次见你是在五日之前？”黎初念看着她的眼睛，审讯般地问道。

她骤然变冷的语气有些吓到了柳柳，后者愣了一下，语气也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

“那就麻烦房妈妈了。”她说道。

“妾身记得是五日前，大人那时还给我带了一盒胭脂。”柳柳含羞说道。

胭脂。

黎初念抬起眼，看着名为柳柳的这个女子。

可霄景昱目视前方，眼神没有半分波动，这些风情万种的姑娘们在他的眼里，和寻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黎初念一见他如此呆板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位姑娘，可都识得孙洲山孙大人，各位见他的最后一次都在什么时候？”黎初念问道。

房妈妈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面如花，“自然，大人的要求妾身自会知无不言。”

黎初念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霄景昱，却发现后者在盯着二楼的一处愣神。

房妈妈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而一脸笑意道：“大人，那是我们姑娘住的地方。”

黎初念的眼神里有了希望，她忙追问道：“房妈妈，可否跟我们详细说说这位大人？”

“我记得约莫十日前见过孙大人，”春熙行了个礼，缓缓说道。

“我是七日前，”花黛说道。

房妈妈顿了一下思索着，接着几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孙大人来过几次，见了我们院里好几个姑娘，只是每次来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了，所以我对这位大人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是巡抚大人而已。”房妈妈说道。

“斗胆一问，他见过哪些姑娘？”黎初念继续追问道。

不过片刻，几位身姿婀娜的姑娘们便翩然而至，满目含羞地看着两人。

青楼里姑娘的职业道德便是极具风情，饶是黎初念是个女子，都不禁有些目不暇接了起来。

“是……那日是妾身的生辰，妾身不会记错的。”

黎初念放下了周身锐利的气势，转而恢复了温柔的神色。

“柳柳姑娘莫怕，我方才只是想确认一番，已经没事了。”黎初念笑着说道。

兴许是她的笑容和煦，柳柳浅浅的笑了一下，转而缓和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这一番问询下来，黎初念似乎一无所获。

“念念，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兴许这青楼根本就没有问题呢？”

从青楼出来以后，霄景昱对着眉头紧锁的黎初念说道。

“不会，一定有什么我忽略了的地方。”

黎初念咬着牙，细细的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时间线，时间线……”

她如同魔怔了一般，不住地念叨着，企图发现一条新思路。

“对了，时间线！”

黎初念灵光一闪，她对着霄景昱说道：“鸩毒发作的时间在两到三个时辰，而孙洲山毒素发作是在县衙府里，那就证明他在回到县衙府之前，见过那个毒杀他的人！”

“我们刚刚都被障眼法骗了，房妈妈没有把话说全，她并没有完全说出孙洲山曾经见过的姑娘们，很有可能掩去了某人的名字，只是她其他说的都是真话，所以我没有发现她在撒谎！”

黎初念说完这些，胸口都因为兴奋而微微起伏了起来。

她抓着霄景昱的手，说道：“只要我们找人问一问，孙洲山都见过谁，多找几人审讯，就算他们私下里串过口供，也能发现端倪！”

霄景昱看着神采飞扬的黎初念，心思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高兴了起来。

“念念，你真的是我的小福星。”霄景昱说道。

黎初念霎时间就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霄景昱刚刚说的话之后，她的脸居然没来由地红了。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我们赶紧去查案吧。”

黎初念拉着霄景昱，再次回到了青楼里。

不过这一次，他们也不再客气，眼神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来人，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带走，本官亲自审问！”霄景昱一声令下，官府里的人便开始拿人。

所有的姑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听是官府里的人来拿人，顿时都慌乱了起来。

整个院子乱作一团，但房妈妈的脸上，却格外的镇定。

她悄无声息地给了后方小厮一个眼色，随即那人便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霄景昱注意到了房妈妈，他朝着房妈妈走过去，后者微微俯身，对着她行礼。

“房妈妈，对不住了，现在本官怀疑这里私藏杀人犯，所以要把你们都带回去审讯。”霄景昱说道。

房妈妈低下头，看似是臣服的样子，实则是掩去眼底锋芒，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透露出来。

“大人悉听尊便，妾身自认为光明磊落，就会全力配合大人的调查。”

“那就好。”

霄景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一挥手，“带走！”

顿时，整个青楼人走楼空，再没有刚刚那么热闹的感觉。

“大人，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这么大费周章地抓人，却得不到结果吗？”黎初念问道。

要是霄景昱问不出个结果，这么多人都一起被抓走，他会面临不小的非议。

“要是不信任你，我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霄景昱刮了一下黎初念的鼻尖，随即转身离去。

而黎初念摸着自己被刮的地方，有些恼怒。

“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戏弄我！”

两人坐上回县衙府的马车，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经过当铺的时候，一女子透过微开的窗棂，满眼恶毒地看着他们。

“流姝姑娘，你也看见了，因为你做事不干脆，惹出了多么大的麻烦。”当铺老板走出来，对着她说道。

“这位孙大人还真是会享受。”她悄悄靠近霄景昱的耳边，忍不住感叹道。

经过她的提醒，霄景昱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冒犯，于是尴尬地低下了头。

黎初念暗自记下了房妈妈的反应，对那处阁楼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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