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先生无需多言，听我安排便是。”李玉香说道。

黎初念静静地看着她们，也不语，等她们都各自说完了自己的话，场面安静下来，她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大家两句话，问完我便会放大家离去。”

看着她这么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只能选择再相信她一次。

“就是就是，我们一没偷二没抢，难不成你还想胡乱给我们治罪不成？”

“……”

大家的怨言有了发泄的地方，顿时衙门里又吵成一团。

相比于其他人的惶恐不安，房妈妈显得镇定自若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黎初念才姗姗来迟。

“久等了，”黎初念对着霄景昱一昂首，才看向公堂内的姑娘们。

就在刚刚，霄景昱和黎初念来搜楼的时候，房妈妈用全力拖住了他们的视线，然后让小厮把她送到了丰隆当铺这里。

她幸而躲过了一劫，没有和霄景昱来个面对面。

李玉香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霄景昱抓住了把柄。

“用不着您费心来提醒我。”李玉香忿忿地放下窗子，一脸愤恨地说道。

她们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早就有了满腹牢骚。

“大人，不知道今天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什么意思？我们犯了什么事了？”

他愕然地转过身，却见李玉香一脸阴险，似乎是已经有了对策。

“流姝姑娘，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恐怕我们都帮不了你了。”他生气拂袖，正欲转身离开，却听李玉香悠悠开口。

“先生言重了，要破这局也不难，找个替死鬼不就好了？”

……

此时，府衙内算是热闹，各种莺莺燕燕齐聚一堂，让肃静的公堂变得吵闹无比。

“此话当真？”一位姑娘大着胆子问道。

“自然，不过在这之前，大家得听我的话，好好配合我，否则耽误了时间，那么回去的时辰也会被耽搁。”

黎初念说完这句话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她身边靠，希望能早些问完早些回去。

“不急，十人为一组，跟我来。”

黎初念淡定地说道，她深深地看了霄景昱一眼，后者没有说话，随着她去了。

而此时的霄景昱倒是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弄出个什么花样来。

黎初念带着十人来到牢房里，二话不说，一人一间地将她们关了起来。

“大人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被审讯的姑娘很是不满，这倒真的像她是囚犯了。

在这里，黎初念一改刚刚的和煦和温柔，眼神瞬间变得冷酷了起来。

“你没见过孙巡抚？”黎初念问道。

“是的，我连孙大人的面都没见过。”

黎初念点了点头，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人，对着黎初念耳语了几句。

黎初念听完她的话之后，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冷毅了起来。

被审问的女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瞬间有些害怕了起来。

“你真的没见过，可你的手帕之交琴琴却告诉我，你和孙大人私交甚密啊？”

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震惊，她说道：“这不可能！那贱人在撒谎！”

“究竟是你在撒谎还是她在撒谎？本大人说过，能向本大人检举最后一个见到孙洲山的人，可赏白银十两，你是说，她为了这十两银子在骗本大人？”黎初念问道。

“是！定是如此！我从未见过孙大人，她想害我！”女子情绪激动地说道。

“那到底何人和孙大人有私交，你可知道？”

“妾身不知道但妾身真的不是……”

黎初念走出牢房，走向下一间牢房。

她把刚刚的审讯方法如法炮制，不出意外，这里关着的女子也同样不知。

一轮审讯下来，刘师爷和黎初念同时走出审讯室，对着对方摇了摇头。

“把这十名女子从名单里划掉，秘密送出去，再叫下一批进来。”黎初念对着旁边的文官吩咐道。

刘师爷却在此时走了过来，对着黎初念问道：“黎大人，不知道你教我的这种审讯方法是从何得知的，看着倒也新奇。”

黎初念一门心思扑在案件上，对着他草草敷衍道：“是我的大学老师教的。”

“这位叫大学的老师，想必是某位贤者大能吧，居然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法子，不知道这种法子叫什么？”

黎初念的眼神有些无奈，她只能顺着刘师爷的话说道：“这叫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是犯罪心理学课上老师介绍的一种博弈方法，它利用了犯罪嫌疑人在各不相通的密闭房间里造成的信息差，来击垮罪犯的心理防线，以达得到口供的目的。

黎初念猜想，既然有人要隐瞒事实，那么私下必是串了口供，用囚徒困境的方法，可以让她自己露出破绽，说出真相。

问到第三批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被问到的是怡红楼里伺候的侍女，她在黎初念的威逼利诱下，哆哆嗦嗦地透露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那天晚上孙大人确实来花楼里了，我看见的是他直奔二楼而去，那里不是我伺候的地方，所以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黎初念站起来，这是整个下午最大的收获。

“怡红院二楼？那里是什么地方？”黎初念问道。

“小人只知道，那里是有头有脸的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能去那里陪客的姑娘不多，小人也只知道几个而已。”

“你但说无妨。”黎初念说道。

侍女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黎初念点点头，让人把她送走。

霄景昱头疼地看着这一切，黎初念这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他一个人看着这一群姑娘们。

当铺老板看着李玉香这模样，心中也有些气，先前他就因为李玉香的个人恩怨，导致自己损失了一名手下，而现在李玉香更是连累了房妈妈，而她居然还不知悔改，简直是蠢而不自知。

他甚至都不明白，主子留着她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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