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时雨感叹着，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我来这里有两件事，先说第一件：帮他完成这个计划之后，你大概见不到我了。”

“你对他是重要的人才，他只会保护你的。”

“即便是她会离开。”

“我需要一个朋友，你也一样，我原本想要和她打好关系拉她入伙的。”时雨没有正面回答，她拉开房门：“但现在好像已经晚了。”

叶荧开始保养手上的枪。

就在时雨准备离开时，叶荧突然叫住了她。

“当初你是同意和我一起回地下城的。”

前者愣了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她是某个小队的队长，他们应该是某个部队里面最精锐的一批人，而他们的战果……只有宝剑1和宝剑2。很合理，我们也确实没有听说过有诛杀神灵的战报，直到现在都有人觉得，神灵是杀不死的。而这个认知在今天被打破了，这或许也打消了你父亲最后一丝犹豫。”

“……她不该来的。”

“她当然有足够的理由不来。但你，还有我，在这里……神灵也在这里，所以她来了。”时雨起身，她接下来的话似有所指：“所以我和她是一样的，我生来为了微蓝计划，而她生来就是为了与神灵为敌，只有你有选择，叶荧，只有你。”

这种模式也被银白城继承了，当然考虑到两代城主之间的关系，倒也可以理解。

房间里，小叶荧笨拙地组装着那支老旧的手枪，而这把枪的主人死亡过程，她已经在监视器中重复观看了无数次。

尽管已经创造了一次，但这一次奇迹并没有出现。

叶荧的房间很普通，地下城中普通的市民只需要做够贡献点也能获得，当然需要的贡献点也不会很多，毕竟能进入地下城，就已经能够代表他们的能力了。

她言罢，又指了指那枚白色的芯片。

“这是逃亡途中我制作的一个小玩意，后来条件越来越恶劣，也就停手了，好在它终于还是完成了，就差一个载体。只是我并不知道成功与否，现在，能见证的可能只有你了。”时雨笑了一下：“但至少能和那把枪一样，给你留一个纪念。”

“他想要完成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会完成的。”

小叶荧没有出声，也在这个时刻，上帝视角看戏的柳珝发现，她气质上清冷的部分已经在逐渐靠近如今的叶荧了。

“我答应了你父亲补完微光计划的要求，挺离谱的，”时雨的言语中夹带着自嘲：“我兜兜转转，害死了人，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位置上。”

“我知道，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安排咱俩的相遇了……他真的觉得你很优秀，当然这也是事实。”时雨轻轻摸了摸小叶荧的脑袋——明明两个人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时雨曾经比叶荧成熟很多：“而微光计划启动后，你父亲势必会再次与神灵站到对立面，而届时我的处境会很艰难，毕竟我的生命是微蓝计划下的产物，当初为了微光计划而诞生，也理应结束微光计划成功……或者是失败的那一天，一如她一般。”

小叶荧明白时雨说的是谁，她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我能说再见吗？”

“我当然可以，但她呢？”

光芒从门口灌入，又随着时雨的掩门离去而消失，只有台灯的光芒依旧柔软。

叶荧盯着时雨留下来的那枚芯片，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所以，这就是你的第二件事情吗？

……

场景结束

……

“欢迎回来，恭喜您通过了测试，现在为您发放武……”

负责人絮絮叨叨的，显然接下来会有很多的注意事项要告诉她，柳珝没有在意，她搓了搓脸，感受着鼻尖的香味，打断了负责人的话：

“叶荧呢？”

“叶荧？”负责人迟疑了一下，显然他被叮嘱了些什么，但只是一瞬间，男人就坚定了下来：“她去了城西的边城区了。”

“边城区？”

“那里是对城市贡献有限之人生活的地方，他们多数是孤儿，老人以及患有义体不适症的病人，叶荧小姐每星期都要抽出时间去探望那些，但我感觉这一次不太一样。”

“细说。”

“叶荧小姐虽然去的时间不定，但是有神灵过来的时候她肯定是不会去的。”负责人解释道：“毕竟她身份在神灵那里特殊，有可能会给那些人带来无妄之灾。”

“有道理，而且今天智伯不在。”

“啊？”负责人一愣，他没有跟上柳珝的思路。

柳珝却是没有说太多，她扫视了一眼面前的武器，抓起了一个手环，一个背包，已经竖在一旁的长枪，然后转身离开。

“手环，手环你会用吗？”负责人连忙追上。

“和脑袋上的差不多？”柳珝脚步不停。

“两种东西，这个手环是护盾，我教你如何激活……”

“那就不用了，我已经会了！”

“还有背包，这个背包今天刚加了一个新的……”

在负责人错愕的眼神中，柳珝助跑，然后从走廊尽头，自动打开的窗户一跃而出。

负责人连忙跑到窗边，却只看见一道尾焰消失在了高楼之后。

“我今天刚写好的程序……她怎么会使用的？”

负责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

她好熟练啊……

“对了，这件事情当然也要和你说明白，这个作战用的终端，还有那把能伤害神灵的匕首，优秀……或者说是惊为天人的战斗素质，她曾经可能是近卫队的一员，但可惜我们已经无法去找本人求证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应该先问清楚她的名字。”时雨挥了挥手里的终端：“我没有在这里面找到她的资料，倒是翻到了她服役以来接受到的所有命令，其中神灵战争后期的命令尤为详细，毕竟那个时候人类已经溃败，比起生存来说，保密意识可以往后放一放——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就像现在，至少我能从中猜出她的身份。”

低气压在房间里萦绕，叶荧的表情也越来越平静，而就在她将弹匣插入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时雨裹挟着地下城拙劣的空气，她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一枚芯片放在了时雨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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