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记住一点，有别人的时候，多听少说。弄不清楚的事情，千万不要插嘴。”

百羽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让兵子哥到县城去干点事，并且住在那，你放不放心？”

“嗯？干啥活啊？有做伴的吗？”大出意料之外。

依然是简洁的一个“好”字。

王福平笑着说：“那就好。”

“因为兵子哥年岁大点，我想给他安排一点不同的活。”

“说说看。”

说完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鼓掌欢迎，但是并不热烈。

其实，其他人有点排斥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王兵，小团伙的心思表现的比较明显。

“好了，该玩的玩，该锻炼身体的就锻炼锻炼。我送兵子哥回去。”

“兵子哥，我是这样想的，这几天你跟着大伙，一块去收鸡蛋，熟悉一下，主要是锻炼一下脸皮，还要锻炼一下胆子。我们干啥，不能脸皮太薄，去收鸡蛋估计你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卖鸡蛋，特别是到电厂卖鸡蛋，你恐怕会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得对，到电厂门口卖鸡蛋，我是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让你到县城附近收购东西，你一个人敢吗？”

青山家里几个人看到百羽和王兵进来，就打了个招呼继续做作业。百羽和王兵走到院子里，百羽就开始踢腿下腰，但动作幅度很小，主要是为了热身。

进了王兵家，王福平已经下班回来了。

“福平叔，今天我和兵子哥聊了聊，我觉得兵子哥能行。”

“明天上午没事，中午吃过饭后你来找我咱们去趟公社。后天早上八点你来找我，咱们去趟县城。”

“不管到了那里，谁还能把你弄死不成？难道就吃不上饭？会被冻死？都不会。比方到了县城，我会让你有住的地方，有饭吃，并让你知道要干什么，那么你还会害怕么？”

“那倒不会了。”

“一块活动活动，踢踢腿，下下腰，就不冷了，同时也锻炼了身体。”

王兵也就踢腿弯腰，活动了起来。半个小时后，王海涛、王军才来到青山家。

“到那儿去收购废旧物资，有吃饭的地方，也有住的地方，住的地方比你们家不差。我正在找和他做伴的人，等找到了再让他去。你看行不行？”

王福平转头看向王兵：“你怎么想的，想不想去？”

“我一个人有点发憷，要是有做伴的我想去试试。不行我就回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兵子哥明天中午饭后别忘了去找我。”

出门回到青山家。王军焦急的把百羽拉出屋子：“百羽，二鹏快把我缠的要死了，昨天听说你让小骆驼加入我们一块儿干，都急疯了，今天晚上从吃饭到我来这，一直在缠着我。你这今天又让兵子加入了，我都不敢见二鹏了。”

“二鹏比咱们大两岁，他还好说，他哥可是个愣头青，一天在村里耍二楞八蛋，要是发生了矛盾，咱们能应付得了？还有，他大伯家可是有六个儿子，在六队里那可是称王称霸的。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这……，我没想这么多。”

“你知道，我们的鸡蛋一半都是卖给了食堂，兵子他爸在食堂可帮了我不少忙，他爸开口了，我能不答应？”

“你就这样答复他，等再需要人时，就让他来。”

“好吧。”

百羽刚要进屋子，小骆驼又过来了。

“百羽，……”小骆驼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有什么事说吧。”

“昨天你走后，我姐非逼着我让我给你说，说她也想跟着你干，干什么都行，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只要能吃饱饭，能挣点钱就行。”

“她不上工了么？”

“要是你要她，她就不上工了。”

“那走吧，到你们家和她谈谈吧。”

“好好，走。”

两人又来到小骆驼家里。小骆驼的姐姐不在，估计是串门去了。

“百羽，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去找她？”

小骆驼的奶奶招呼百羽：“小羽来了？来炕上坐。”

“好嘞，老奶奶。”这可是真的老奶奶。因为按辈份，百羽应该跟小骆驼的娘叫奶奶。

老奶奶应该是六十几岁，看样子显得并不老，比小骆驼娘要精神的多，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反之小骆驼的爹娘就显得老相。

十多分钟后，小骆驼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我姐马上就回来了。”

两分钟后，小骆驼的姐姐回来了。

“小羽，没想到你会来，我刚才串门去了。听说你想跟我谈谈，想谈什么，你直接问。”

“第一，我叫你什么呢？叫你姑？”

“不用，咱们也不是近亲了，只是乡亲。你就叫我的名字或大茹就行。”

“好，我想知道，你和我们一帮小孩一块干事，你不觉得难为情么？”

“有什么难为情的，你看我穿的破衣烂衫的，吃饭也吃不饱，能挣钱就行，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如果我让你去别的比较远的地方干活，还要住在哪里，你敢去么？”

“敢。只要有吃的有住的就行。”

“如果和你一块的是男的，行不行？”

“只要不是一个屋睡觉，其他的都行。”

“你觉得你一个月要挣多少钱合适？”

“随你，看你给我弟弟的钱，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自己人。”

“好，我没什么其他的了。你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干。”

遇到一个这么痛快的人。虽然是个女的，但明事理就行。

“这样，后天你就不要上工了，早上八点到我家找我，然后跟我到县城去一趟。”

“好，记住了。”干脆利落。

“那我就走了。”

“好，我送送你。”

····················

翌日，早上五点半，又是百羽去飞星覌去锻炼的时候了。百羽提上了装酒的塑料壶，飞快的跑步向山上行进。

把酒放进餐厅，进行锻炼，冲澡，做饭，吃饭，洗锅，打扫卫生，然后又跑着回家。

刚吃过中午饭，王兵就过来了。

“兵子哥，你会骑三轮车吗？”

“没骑过，应该学学就会了吧。”

百羽指了指三轮车：“那就试试。”

王兵骑上三轮车在院子里转了起来，开头不习惯，但是三分钟后就可以顺利骑着走了。

百羽跳上三轮车，“走吧，去公社。拐弯的时候要注意，往哪个方向走就往哪个方面拧车把。”

“好嘞，知道了。等我骑到龙山村我也就熟悉了。”

王兵带着百羽，前面还比较慢，后来就越来越快。看样子是掌握了技巧。

“往南拐。”在十字路口百羽喊道。

“不是到公社么？怎么往南拐？”

“去收购站。”

“奥。”收购站在十字路口的南边。

一进收购站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在忙乎，站长古风则在办公室里喝着茶。

百羽叮嘱王兵就在三轮车上等着，自己进了办公室。

“古叔好，多日不见，气色挺好的。”

“还行，可有几天没过来了。”

“不是怕你没收到东西吗，怎么？有好东西？

“有一些，价钱没变吧？”

“怎么会，说好的，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那是钉死的，变不了。”

“你早点来啊，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我的错，我的错，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赔罪怎么样？”

“赔罪到不至于，请我喝酒我还是很乐意的。”

“正好，我那有好枣儿酒，反正也不远，晚上下班到我家去喝酒。我家有酒有肉。”

古风拍了拍手说道：“上次去你家你连口水都没让我喝。今天就去喝你的好酒。”

然后又看了看外边，悄悄的说：“我弄了些废铜和废铁，放在我家里，钱我已经个人掏了，没有入收购站的账，现在你跟着我回去先把那些东西拉走，到四点下班你再来收购站，这还有些东西。”

“那走吧，还等什么。”

古风出去和外边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和百羽出来院子。

“兵子哥，跟着古叔走。”然后跨上三轮车。

来到古风家，家里没人，不知道那个大婶去哪里玩去了。

“小羽，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存了三百多斤废铜了，押了我二百块钱，吓得我不敢再往回倒腾。还有这些铁，都是好熟铁，也有一吨多了，这是我用自行车一趟趟带回来的，以后废铜我拿回家，废铁就不往回倒腾了，太占地方了，挣钱还少。”

“别啊，好的铁还得往回倒腾，你就挑那些不占地方的铁往回倒腾不就行了，古语说得好，蚊子再小也是肉。反正你下班时空着手回来也是回来，每次弄点，哪怕就是二三十斤，积少成多。蚂蚁搬家精神要发扬啊。”

“看你这小嘴巴巴的，多会说，谁都说不过你。别忘了今天去你家喝酒。”

古风家里有秤，把废铜过秤，一共是三百二十一斤。

百羽感叹：“这次你搞的不少啊？这是碰到大户了？”

“也是运气。小羽，你要信得过我，废铁就不用称了吧，一共是两千三百一十六斤，我都记着账呢，就算你两千三百斤好了。用这个小秤太麻烦了。”

大家都进屋后，百羽给大家介绍：“伙计们，咱们又有新伙伴了，兵子哥大家都认识，咱们开始招兵买马、扩大队伍了。”

“有点心虚。”

“好，你能说真话，可比吹牛的人强到那去了。这也没事，锻炼锻炼就好了。脸皮薄，心虚或者说胆子小只是心理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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