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古叔。破麻袋有吧，给上两条，总得遮挡一下。”

“有，我给你去拿。”

“还是吃公家饭好啊，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逍遥快乐似神仙。”

“羡慕了，等你长大了也来当当神仙？”

古风出来时，拿出两条麻袋，根本不是什么破麻袋，而是比较新的麻袋。然后又抱出几捆书：“小羽，我还搜罗了一下旧书。你看看能入眼不？”

百羽和母亲商量后，把旧书放到自己和百林住的屋子。把废铜放到一西屋里，然后跟冯梅说今天晚上要请人到家里喝酒，央求母亲炒上两个菜。

然后再去拉废铁，只拉了两趟，就把两人累得要死，真盼着小骆驼快来，有那个变态，两人就不发愁了。

快四点的时候，两人来到收购站，那个三十岁的男职工和那个年轻的姑娘已经被古风安排下班走了。古风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

都挺会说的，反正是两人都没有觉得自己吃亏。俗语说得好：货换货，两头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把废铜装上车，用麻袋盖好，又把旧书放到麻袋上，拉了这么多东西，王兵觉得有点费力，百羽除了下坡都在推车。

“看来，三轮车带的东西在三百斤以下还可以骑着走。超过三百斤就费力了，绝对不能超过四百斤。”

“也是运气。小羽，你要信得过我，废铁就不用称了吧，一共是两千三百一十六斤，我都记着账呢，就算你两千三百斤好了。用这个小秤太麻烦了。”

“我信你，古叔。不信你我信谁呢。”

“三五一十五，二五一十，……”

百羽感叹：“这次你搞的不少啊？这是碰到大户了？”

王兵说道：“那是咱们这里的路不行，要是在马路上四百斤也照样骑着走，不就是两个装粮食的麻袋嘛。”

回到家，冯梅在家没有去上工，百羽一问说是队里丈量积肥数量的活完成了，没有活干，大部分人都休息。

“大门没有锁，你们有时间就来拉，见到我媳妇就说我让拉的。”

“这些废铜我们先往回拉着，这些铁估计今天是拉不回去了。”

百羽点出钱递给古风：“古叔，别担心，有东西就留着，就是我不要，你的东西还在啊，又赔不了钱，有什么可担心的。放心大胆的弄吧，钱咱有！”

百羽大概翻了一下，有价值的不多。

“可以，给你十块钱。比上次的价格不低吧。”

“可惜没那个命奥。算命的说了，我是一辈子操劳的命。”

“来，看看这些黄铜你要不要。”

说着带着百羽到了仓库的一个角落。打开盖着的麻袋，有佛像，有废轴承，还有一些门把手之类的东西。有好多百羽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这些也是我留了好长时间的了，一直没有往上送。”

“要啊，为什么不要呢？上次说的是黄铜三毛一斤是吧？来称一称重量装车。”

百羽、王兵、古风三人往麻袋里装，“那个佛像之类的单独装。别碰坏了，我信佛，见佛就拜。”

看着不多，但是铜的比重大，又是三百多斤。

“古叔，走吧，今天晚上让你喝个够。不知你能不能喝过我。”

“你？论喝酒两个你也不行吧？”

“试试你就知道了。就我，一定能陪好你。”

装着货物的三轮车走的慢，磨磨唧唧用了半个小时才到家。把三轮车推到院子里后，把麻袋都堆放到月台上。

“今天就不折腾了，累死我了。走，兵子哥，陪着古叔喝两杯。”

冯梅把菜已经炒好了，一个回锅肉，一个凉拌炸豆腐丝拌粉条，一盘猪耳朵，一盘卤羊蹄，一盘凉拌白菜心。酒自然是枣儿酒。

桌子摆在百林和百羽住的屋子炕上，烧炕的灶洞里正在烧着柴火。毕竟屋里想热起来还得三个月。

“大嫂，给你添麻烦了。你们家小羽非得拉我来你们家喝酒，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古师傅太客气了，我们家孩子能把你请来，我们也很高兴，家里条件差，菜好不好的你也别嫌弃，以后有时间欢迎你经常来。”

看到冯梅不上桌，古风客气的说：“大嫂，上桌一块吃吧？”

“古师傅你们喝吧，我又不喝酒，听说酒不错，多喝两杯。”

酒一倒上，立刻是香气四溢，都是一两的小瓷杯。

“古叔，来喝一口，上次来你可是连一口水都没喝上，今天就多喝几杯，保证管够。”

一口酒下肚，立刻热乎乎的。

“好酒，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当然，这样的酒可不好找了。”

“古叔，吃菜吃菜。咱们的合作算是正式开始了。你的那头你就多操心，胆子放大，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百羽今天给钱的时候，故意把一千多块钱拿出来，再从里边往外数钱，心里就存着显摆的意思，让古风放心自己的实力。

“就像你说的，你就是不要，东西还在，我又赔不了，我怕什么。再说咱们这是第三次交道了。我相信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来，喝一个。”

说着举起杯子和百羽碰了一下，和百羽共同喝了一口。

“兵子哥，别愣着，认识了古叔，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敬古叔一杯。”

“很高兴认识古叔，以后免不了打扰古叔。我先敬古叔一杯。”

说着，一两的酒杯一口酒喝干了。

“好，能认识几个有意思的小朋友也很开心。”

说完，也是一口喝干了。

就在百羽又敬了古风一杯酒之后，百林回来了。

“二哥，这是收购站的站长古叔，这些书都是从古叔家里拉来的，没忘吧。”

百羽说着还指了指顺墙摆着的大量旧书说道。

“对对，上次古叔还帮着往回送呢。”

“那就来吧，敬古叔一杯。”

“古叔，这是我二哥，你见过的。”

“欢迎古叔，敬古叔一杯。”

百林也不憷，坐下后举起一杯酒一口喝下。

“古叔，你们的那个台秤，就是你们过磅的那个磅是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但是供销社里没有。”

“我们不是买的，那是上面给置的。你想要一个？行，我打个报告就说我们的不准了，让上面再给买一个，不过，上面让我们掏多少钱，你就得给多少钱。”

“那当然，再敬你一杯表示感谢。”

说着又敬了古风一杯酒。冯梅在大家喝酒当中端过来一盘馒头，大家也就边吃边喝起来。在百羽的示意下，王兵、百林也很主动的向古风敬酒。一会儿古风就有点喝多了。

“好了，今天酒就喝到这吧，再喝我就回不去了。咱们下次再喝，下次我请你们。”说完就下炕穿鞋，准备走了。

“好啊，那我们就等着你请我们喝酒了。”

古风还没走出屋门，转头又对百羽说道：“你到我那可没这么好的酒，你的酒在哪买的？”

“我在我舅村买的，他们的酒已经没有了，你是买不上了。”

“那你给我匀点呗，我给你钱。”

“看你说的，虽然我的酒不多了，但是给你送点还要你的钱？那咱们还有什么交情。现在没有东西盛，过几天我去你家拉那些铁的时候我给你带点。”

“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啊，就是太小了。你们要是大点，就看你们办事那爽利劲，我都得和你们磕头拜把子。”

王兵、百林听了也只当是醉话。

出了屋门下走到中间房子门口又喊了一嗓子：“大嫂，我就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到收购站找我。”

“好，古师傅。我就不送了，让孩子们送你。”

走下月台，推上自行车古风又对百羽说：

“我今天就是来到你家熟悉熟悉，以后有事好找你。别忘了把你那酒给我弄点。”

百羽突然恶作剧的说道：“青林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古风刚跨上自行车的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王兵也喝的有三四两酒，有点酒意，也提出要回去了。

冯梅和百卉过来收拾桌子。

“百羽，你怎么和这么大年龄的人交往起来了？这个古师傅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吧。”

“往年交，对，忘年交。”百羽今天也喝了半斤多酒。

“忘年交就忘年交，为什么要说对呢？”

“这个古师傅不是咱们龙山收购站的站长嘛，我想弄点废铜废铁，不找他找谁啊？”

“你们能收鸡蛋，也可以去收废铜废铁啊。”

“我们都在上学，白天没时间。放学后收鸡蛋，挨家挨户去问，吆喝两嗓子就行了，但是要收废铜废铁就得白天去转。现在好了，王兵跟着我干了，小骆驼他姐大茹也想跟着我干，他们都不上学了。就可以白天去转着去收废铜废铁，这样我就省了一笔开支，对收购站的依赖就少了。”

“什么多少，你能看上就行。”

“古叔，一共是二百七十五块五，凑个整数，给你二百七十六。对不对？”

“对对，算的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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