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目睹死亡是特么没有时间！我知道啊！”段沥青看到她活着知道对方是这个意思，可他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方是不是把自己拉入梦境的人。

【冷静……冷静……】

阴霾密布的天空，远处传来阵阵雷声，窸窸窣窣的雨幕姗姗来迟。

段沥青站在一家小卖部屋檐下，伸手接住滴落的雨滴。

段沥青深呼吸，平复心情。再怎么纠结也没用。

“爸爸不去哪儿。”

少女愣住。

“你什么意思？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段沥青看向那座高塔，一种莫名的即视感涌现，心中强烈的欲望不断膨胀。

【去那。为什么。是我梦到过的东西吗？还是说是之前二级梦境的东西。啧……应该不是梦到二级梦境，而是三级，不然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魔法师？”少女脑海里蹦出画面，小时候趴在围墙上，偷偷看一个人家的电视，上面放映着白袍老者左持法杖右拿长剑。

“噗嗤～”少女掩嘴大笑，笑弯了腰，“你真有趣，为什么会真情担心一个陌生人的死亡啊。”

段沥青感受到欺骗，怒从心头升起：“我现在在做梦吧！是不是你！把我带入这的！快放我回去！”

说着，按住对方肩膀使劲摇晃。

“jiangjiang！”少女俏皮笑看段沥青，“以为我会现在死吗？”

他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见对方越走越远，她快步跟上：“你去哪儿？”

少女冷漠抽开他的手，揉了揉肩膀：“这件事是我不对，用了话术的bug。”

可最近接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直在折磨他。现在还分不清是现实和梦境，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他又不是方志乾那样理性小心，又不是罗坊那样无畏疯癫。

“不会吧……你喜欢上我了？”少女托腮纠结，“目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性格像，很像。跟上一个梦里的叶季性格很像。】

【为什么雨天总在糟心的时候来。】

少女坐在门口左边的椅子上，嘬着参水量达90%牛奶，观察段沥青的一举一动。

“你是在想为什么心烦雨来？”

“可能是心理效应，雨来心烦。不用解释。”

少女鼓嘴生闷气，这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厌，会不会聊天。哼。

（=_=）

“你叫什么啊？”少女尝试找话题。

“罗坊。”

“骗人。不假思索说谎。”

“方志乾。”

“我叫风小菱，我喜欢游戏，你呢？”

“我叫胡易，我不喜欢说话。”

“你听说了吗？”风小菱尝试贴近对方取得好感，没想到段沥青见了鬼一样后退三步摆出架势，虚步准备放手。

风小菱：？？？

你有必要这样吗？我就骗了你一次。我会害你吗？

风小菱觉得委屈，一口气吸完牛奶，捏扁丢入垃圾桶。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很危险。”

嗯？

风小菱转头，发现对方已经进入小卖部了。

他刚刚说对不起了？

不对不多。怎么可能。刚刚一路上都不正眼瞧我。难不成是个傲娇？

段沥青在货架上拿了两包面包，刚刚风小菱道歉赔偿了一张不知金额的纸币。

老板目光一直落在门外思考的人风小菱身上，直到段沥青提醒对方，他才回过神。

“五块。”

段沥青递上那张纸币，拿到了四张一样的，还有一张不一样的。

【还是不知道金额。按照我们那边是100块。】

“小哥？”老板叫住段沥青，“门外的是你朋友？”

“不是。”

等段沥青离开后，老板心里想到，那就好………

“出来啦？”

“喏。”段沥青递给她面包，“之前是我冲动。”

“用我的钱来安慰我？”

“不要算了。”

风小菱一把夺过面包：“下不为例。”看到面包是豆沙馅的抱怨：“怎么不买红豆的。”

【我会告诉你我连字都不认识吗。真奇怪。语言相通，文字不通。这是什么奇葩世界。】

二人坐在椅子上，等待雨停。

“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抱歉，我不是本地人，我刚来不久。”

“从哪来？”

“我家来。”

“你家在哪？”

“在那。”她指了一个方向，是来的反方向，是远离高塔的方向。

“离家出走？”

“你是来审讯我的？”

“没错。有意见？”

“有。我也想审讯你。”

“你不会想说玩个游戏决定谁先审讯谁吧。”

“嗯哼。”

“哎～”段沥青扶额，不知道她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说吧说吧，最好简单一点。”

雨幕中远处的灯光像惺忪的睡眼，朦胧不清。偶尔几声吵骂声传来。

“我们来猜猜哪一家先关灯。”

“嗯？这算什么游戏？”

“你认输了？”

“啧………”段沥青看出风小菱的胜负欲格外强，而游玩欲望比之更甚，“行吧行吧。我先来。”

段沥青在对面窗口来回扫视，突然感觉有一种看皮影戏的即视感。

埋头写东西的模糊人影；两个对峙叫骂的模糊人影；阳台扒住栏杆的小模糊人影；一瞬间走过的，相互拥抱的，沉入下面的模糊人影………

看得有些怔怔入神。

“就那个吧。”

段沥青指着一个窗口：“就那个吧。”

那个窗口没有开灯。

“不错的选择。”风小菱也注意到吵骂声是从那里来的，一个人掩面走入房间关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不错的目标，因为现在才六点左右，刚过饭点，一般没有人关灯。

除非有事出门。

“你了。”

“我选……这个。”

段沥青侧头看向身后的小卖部：“还可以这样？你不会要进去大大咧咧关灯，然后说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吧。先说好这算作弊。”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小卖部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交头接耳的人，对方察觉到段沥青的目光，连忙进入员工休息室。

“今天有什么事吗？”

“庆典。”

“什么庆典？”

“你不知道吗？巨大的狂欢盛宴，一年一度庆祝当地神明降临保佑的节日。“

“神明会释放白色火焰吗？”

“嗯。”

“高塔那边？”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圣血浴。”

小卖部玻璃窗子一炸，枪林弹雨和雨幕交汇。

抱住风小菱并趴在地上的段沥青胆寒看向身后，闪烁的灯光下，扭曲的触手缠绕住破碎的躯体，抢被折断扔在地上。

【孽！怎么回事！】

远处也传来枪声，橙黄的光一处处关闭，如同昏睡已久的双眼阖上眼睛。

“知道吗？这个内圈里的人都感染了孽。他们被隔离在这里为的就是那个苍白火焰降临，洗去他们身上的邪秽。”

“行了。”段沥青连忙起身幻出复刻低配版鬼刀，“等会儿再说，先保住自己的安全再说。”

他提刀冲入几乎被触手挤满的小卖部。

血斩！

心脏鼓动，血液从身体汇入刀刃。殷红的光芒在孽身上乍现，躯体直接被破开一个口子。

血箭！

孽喷洒出的血液被段沥青重新利用，在空中凝结成珠射像孽的躯体上。顷刻间，孽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孔洞。

【为什么不能像漫画里、动漫里、里那样有个弱点核心给你打碎啊！！！！！！！】

段沥青疯狂劈砍，毫无章法但有效。巨大的孽如同泄气气球蔫下来。

解决完后，他体力些许不支，拄着刀歇息。

“去死吧！”躲在员工休息室的老板挺着霰弹枪开火。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霰弹枪破碎一地，老板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痛哭：“不要杀我！我想要沐浴！求你了！我不想死！”

“要我杀了他吗？”风小菱担心解决对方会让段沥青心生慈悲，然后责备她。

“嗯。”

风小菱利落解决对方生命。

“走吧，我们赶紧去高塔那边。神明应该在那边吧。”段沥青抹开脸上的血液，走出小卖部。

“你想找神明干什么？”

“弑神。”

“就你？你知道它有多强大吗？”

“肯定没有我想象的强大。”

段沥青见对方犹豫不决：“我们玩个游戏，看谁先到那里怎么样？”

“这………嘶………”风小菱明显知道这是钓鱼啊。

“你认输了？”

奈何段沥青拿捏了她的心理，憋出一句好：“那行吧。”

二人冲入雨幕中，身上的血液被冲刷，段沥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我变了吗？】

段沥青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想赶紧回到地星，虽然没有道理，但总感觉呆在地星比较舒服，其他地方没有家的感觉。

“对了。游戏还有一个规则。”

“什么规则？”

“谁都不允许死。就算游戏结束后也不能。”

“游戏结束了，规则还做算吗？”

“那就比看谁活的久。”

风小菱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哎～没想到你如此温柔善良。”

【因为flag啊！我不是要目睹你死亡吗！】

段沥青不知道怎么解释：“随你怎么说吧。”

“放心。死亡就是淘汰。要不比谁先弑神怎样？”

“我随便。”

风小菱恶人脸兴奋道，“游戏什么的最棒了！”

“并没有。少女请你自重。本人目标是单身至三十岁，成为世界一级魔法师。没空和你叨逼叨了。”

段沥青是十六岁青少年，在他的世界观里，他现在应该普通上学，普通长大，普通成为社会一份子。

他曾经想不开，那是曾经。现在他想活着，不想要别人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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