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有片刻。

脚下扩张的血液勘测每个方向的情况，任何一只孽进入血领域范围都会被绞杀。

天性暴戾，喜欢破坏。】

他感到疲惫，毕竟精神上不断受到冲击，虽然身体并无大碍。

血与火就是他的主场！

【就算不是真人也不应该这样吧。】

但他仍在不断前行，用血液开辟新的血路，无论是什么生命，只要对他发出攻击，他都会毫不留情回敬。

【说起来游戏也不是这样的吗？即使我在里面干多大的坏事，抢劫、杀人、放火都不会感觉到罪恶感，只有爽快。这是我的本性吗？

“去死吧！！！！！”

一个人从墙体后面站起来开枪扫射。

一颗颗极速射来的子弹进入一定范围自动被弹飞，黑眸锁定那个人，念头闪过，巨大的血刺将对方绞杀。

一只飞行在空中的丑陋怪物看到穿行在林中的白光，它眯着眼睛吼叫一声俯冲下去。

黑色纹路游走在白色虎皮间，高速移动下肌肉线条流畅美丽，苍白火焰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火焰脚印。

虎背上的人紧盯着黑色高塔。

黑色的高塔如同暴风雨中心，天空塌陷巨大的窟窿，让人恍惚觉得天地倒转。

【我已经习惯了漠视生命了吗？也许我只是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况且他们也不是真人对吧。】

段沥青察觉到额头火烈疼痛感，伸手抹了一手掌血。

城镇中无处不在的苍白火焰与绝望尖叫，让段沥青看了有些难受。

震宇·破碎！

面目狰狞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已经流下，却在一瞬间瞪大眼睛，下一秒悄无声息消失在空中，毫无痕迹。

可他的目标不是杀光所有的孽，而是去那座高塔，去粉碎这一切不现实的幻境。

【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世界呢？有也只有在以前与梦中。】

【风菱的身影看不见了，或许她已经到了。我得赶紧过去。】

“救我………谁来救我……”

段沥青消沉已久的心猛然跳动，回头看向不远处一个人被压在建筑下面，周围几只虎视眈眈的孽准备好好享用。

他想也没想跑过去，远距离血箭消灭孽。

“你没事吧。”

段沥青这会儿吸血鬼之力掌握程度大幅度提高，达到70%，实力堪比武者甚至能与武师过上几招。

湮灵的实力就是如此霸道。

【我知道游戏和梦境是假的，所以我可以不假思索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我可以在游戏里成为一名恶名昭著的怪物，也可以当一名名流千史的英雄。】

钢筋水泥被轻松抬起，那个人诡异惨笑，化成一团血水。

地面开始晃动，一根根巨大的触手破土而出，细小的触手阻碍段沥青逃跑，将段沥青围堵在里面。

血肉触须变成一团空心球，上面歪歪扭扭的眼睛注视高塔。

地下又破出几只触须，如同水上高架桥的绳索，拉动巨大的肉球。

【怎么回事？】

内部漆黑一片，段沥青能感受到脚下柔软粘稠的触感。无论他怎样攻击，都无法破坏这只肉球。

【听声音我是在移动。】

段沥青不知道这只孽是球体，因为他没感觉到一丝失衡感，孽的目的似乎是想安然把他送到高塔那边。

距离高塔越近，他越能感受到奇异的感觉。一种难以描述的共鸣。

“我赢啦！”风菱站在高塔下，按摩按摩酸痛的肌肉，她拼了命跑来，怎么可能会输呢！

轰隆隆！！！！！！

风菱转头看到一只比山还大的肉球向这里滚动。

“你等不及了吗？”她看向高塔，“你也很想看看这个世界，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已经破坏了一道禁制，也不能改变什么。”

令人不适的肉球的滚动速度越来越快，风菱目光寒冷下来，手中冒出苍白火焰。

就算让他接触也不可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但万一他是一颗来自宇宙之外的神秘陨石，能摧毁一切包括这个小小水潭的灾难呢？

“游戏只有一个赢家。剩下的淘汰出局吧。”

空间躁动，撕裂的世界缝隙中渗透出苍白火焰，紊乱的混沌气流吸纳一切物体，将它们拽入无尽的黑暗漩涡。

肉球一点点被剥蚀，如同绽放的花苞，站在中心的段沥青看到高塔下站着的风菱。

【苍白火焰是你的。你就是神明？还是说只是神明代理人………】

他不禁好奇高塔内部的是什么东西。

【游戏是我输了……】

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抓去，不自觉飞向那个黑暗的裂缝中。

视线越来越高，高到能够俯瞰整个世界，他看到了远处地平线的白光，绚丽夺目。

【雨停了？什么时候。】

普照大地的光芒照耀满目疮痍的大地，城镇在远处看上去没有被破坏，反倒多了一丝生机。

【真奇怪，明明是你死我亡的战场，我居然觉得不错。】

远处的白光不局限于一线，而变成一面，不刺眼的光芒，很奇怪吧。

【升起来的并不是曙光，是囚禁这片天地的牢笼。】

白色结界似乎很近，他伸出手似乎触手可及，但用地面城镇比对却发现很远。

【外面是怎么样的？】

他不知道。被吸入裂缝的他没办法再去思考一切。

黑色高塔中。

那个人跳下白虎，走向一个房间。房间有一面大窗户，能看到一只白色柱状物体不断螺旋。

如果你能打开窗户，到内部空间看看的话，

你会发现那不是一个物体，而是螺旋上升的怪异生物。

它悬浮在半空，身上偶尔出现凸起，然后被墙壁禁制磨平。

在最底层的的一处，禁制被破坏，圆柱怪物不拘泥于形态，变成各式各样的随意形态。

白色纯洁的颜色，让下面的空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在雪白的王座上，坐着一位黑色人形生物。是长发女性。

“H-137*D2复合体的破损程度超过预期水准。风菱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光宇。”风菱笑嘻嘻看着他，“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很重要吗？”她开始在控制台上着手修复禁制，“湮灵没有性别。刚刚那个小子呢？”

“死了吧。哎，”风菱扶额叹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相投的人，居然要葬送他。真是………”她咧嘴兴奋道，“美妙的经历！”

“这不是你渎职的理由。说说你为什么让他进来。没有巢高层允许，开放亚空间属于重罪。”

“哼，我不知道。我见他突然出现就觉得有意思，上去攀谈起来。”风菱见对方不相信，“真的！我发4！”她伸出四根手指，“如果我风菱说话，天打雷劈！”

光宇没听到雷声：“算你走运。也许只是亚空间秩序没有检测到你的违规行为。”

“说来也有意思。前不久我梦到过他。只有模糊的记忆，但我记得他声音。”

“梦？”光宇低头沉思，“你被梦境潜入了？这件事怎么不报告给我们呢！”

作为巢内执法组，俗称打杂跑腿服务，干任何脏活累活的部门，他有权利管辖这件事。

“被潜入我怎么可能不会报告给你们。安心啦～只是普通梦，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刚刚我就会被天打雷劈的！”风菱正经回答。

“下不为例。”光宇没好气，“H-137在整个宇宙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什么生命能够像它一样可以无限成长。事关重大，我们不能有差错。”

“好好好。我懂的。正是因为如此，太阳系才变成展览馆啊。各式各样的奇异生命和能力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灭世的怪物。宇宙真脆弱。”

“脆弱的是生命，而不是宇宙。”光宇布置好最后一道禁制后，最底层的白色圣洁空间被一点点抹除，就像白纸被颜料覆盖一般。

坐在白色王座上的黑色女人的颜色逐渐变浅，身体也在逐渐缩小。扎着低马尾，澄澈眼眸看不出瑕疵。

“好了。”光宇看到能量指标显示为红色，极速缺乏，对风菱说，“补充一点原料，记得不要再抓普通人了，我们和佑派签订过契约，别再触动他们的逆鳞了。”

“好的！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风菱假装正经回答。

“对了，”光宇想到什么，“刚刚那个小子的记录要记录在案，也许是未知的湮灵，交给你完成可以吧。”

风菱自信满满敬礼：“保证完………”

“怎么了？”

“我忘记他叫什么了，嘻嘻。”她连忙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亚空间的记录缓存，翻看关于每一分每一秒。

光宇见对方表情凝重，询问：“到底怎么了？”

“报告……”风菱感受到巨大压力，“没有任何记录……只有我自说自话的影像………”

愈发坚毅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偏偏这时候失控………”

风吹草动，那只怪物已然瞬至面前。她掐决，天地间晦明的力量被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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