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把这衣服收回去洗了。”

余华南把陆青程换下来的衣服收好装在袋子里，眼角余光注意到垃圾桶里面的东西，耳朵不自觉染红。

看着沙发上半躺的人，室外的残照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一片橘黄色的分区。

余华南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沙发上的人，开口：“陆医生，你今天不用上班么？”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该上班了，一大早出门，晚上很晚才归家，现在知道他晚上会去兼职，不过，现在是白天。

所以，他昨天没有手套，用的是……

原来，自己夜不归宿的时候，也有人会为他担心。

想想，自己在医院有事情做，有人说话，但是余华南一个人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是等着他回家，每次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像在发光，眼中的欣喜满得溢出来。

桌上有热菜，有人在等他回家，有人在期待他回家，要两个人在的房子才是家。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余华南扯了两张纸假装擦手，然后丢进垃圾桶里，把那两只套子遮盖起来，这样就好了。

外面的阳光照在路边的叶片上，每一片叶子都闪着光，像硬币在太阳下的光，偶尔有风吹过，树梢就闪动着一浪又一浪的波纹，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像数钱，可惜只是像而已，不过这也足够让人心情愉悦。

等他们到家，余华南把陆青程给他的钱分出一半藏在沙发垫子下面，等攒够一万就存银行。做完这些他把昨天没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洗着，只是衣服口袋里的那个戒指盒不见了。余华南没有多想，又把备好的菜简单炒了一下，两人吃饭完就在家里呆着，陆青程在看医学书籍，余华南看不懂，就躺沙发上玩手机。

突然收到一笔钱，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人脑袋晕乎乎的，自从跟了陆青程，余华南就感觉自己一直在被馅饼砸，包吃包住，高薪工作，还有奖金可以拿，还有年终奖，偶尔也有不快乐，只是偶尔。

“这奖金会不会太多了点？”余华南跟在陆青程身后，看着手中的钱忧心开口：“你可以存点以后结婚用，不是说要攒钱买房娶媳妇么？”

“你怎么跟管家婆一样。”陆青程叼着牙刷走进浴室，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声音从浴室传出来，“钱放你这里，等我需要的时候再问你要，放你身上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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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进来在玻璃的反射下投出一道道光斑，在客厅的地面上奔跑着，从墙上跑到地上最后退出室内消失不见。

陆青程手中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明明现在是关键时期，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会实习转正泡汤，但他还是选择请假，昨晚余华南质问他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刻骨铭心，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也会担心你啊。

“回去了吧？”

看陆青程是打定了主意，余华南还是把钱收下了，心里盘算着这笔钱该怎么花，刨除这个月的生活费花销，剩下的钱拿去存着，单独存一张银行卡，万一后面真需要的时候，再还给陆医生。这么想着，余华南还是把钱收进自己兜里，可是这样又觉得不放心，把钱揣进外套内侧的口袋

两人收拾妥当。

陆青程一回头就注意到余华南盯着垃圾桶在看，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解释：“你听我说，昨晚练习的时候，没有塑胶手套，没办法，就拆了两个套子，效果是一样的，你不会介意的吧？”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

陆青程把书收起来，扶了扶眼镜：“怎么 ，你是在赶我走？是不是我在家让你不自在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你一直都很忙。”今天陆青程居然在家待了一天，这几个月来，破天荒头一遭。

“请假了，今天陪你聊聊天，正好休息一下，而且现在这个点，去医院人家都快下班了。”

所以，他是为了陪自己，特地请假？也没看到他请假啊。

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呵呵，自己算哪根葱。

余华南把两人的内裤绞在一起把水拧干，“你啥时候请的假，我怎么不知道。” 每次余华南洗陆青程的内裤的时候，心中总会别扭，洗其他男人的内裤，心中总是怪怪的，总是忍不住比较，他尺/寸可观，那一点布料怎么兜得住。

“早上你睡得太熟，被人抱去卖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陆青程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耳朵尖又开始红了，快三十的男人，还这么容易害羞不好意思，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纯和真。就站在那里，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衣服，像偷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眼神变得狂暴，想……揉捏。

阳台上才晾晒的两条内裤，被一阵风吹得晃悠了几下。

“呜呜呜”，一阵手机震动惊扰了发呆的余华南，只响了几秒。

陆青程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放下书籍，起身走到阳台上拉上了隔断门，接通了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在他前面是城市泛红泛黄的天，像一副巨大的背景板铺开在他面前，偶尔有风吹来，扰乱了他的头发，或是站久了，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绷紧的衬衣隐隐显出完美的腰线。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谁能看得出，在舞台上可以扭得那么得劲儿、惹火，禁欲和妖媚，居然也能完美融合。

陆青程挂断电话，重新开门进来，一股烟火气涌入客厅，他进卧室拿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搭在手上，脸色不是很好，“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不用等我。”

“好。”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一接电话就要出门，余华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是医院的事情么？”

只有医院的事情能让他如此上心，兼职他说的，一周只去一次。

“唔。”陆青程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便走，走得很急，余华南本还想问就看见门砰一声关了。

余华南一个人待在客厅，看着无聊的电视，从一频道换到三十，又倒着换回来，最后停在一个动画片，无聊。

无聊。

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客厅亮着灯，到处都是昏暗的，像是一个被封印在客厅的娃娃，余华南小时候看的各种恐怖电影里面的角色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昏暗的角落爬出来把他吃掉，待得越久，这种感觉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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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使用过的套子、卫生纸、穿衣服的男人、还有钱，怎么那么像……事后。

“那你可以拿去存着，存银行，万一后面急需用钱，还是要自己口袋里有钱才行。”余华南经历过没钱问人借钱的日子，平时以为的亲人朋友，在你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就只是口头上的亲戚朋友而已，一个都指望不上。

陆青程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干净，用手掬了一捧水漱口，吐出来后才说：“你拿去存着吧，我存不住钱，还是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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