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一家人净说两家话……”

白饭鱼不爱听这些，故意板起脸来。

白饭鱼行事从来如此，要么不做，做便是万全。

陈卫仁自无不可，满口应承。

“您一语带过，但卫仁却不能不提！大量熟练技工、源源不断从东南亚运来低价粮菜肉蛋、甚至连启动款……”

“岳父，就算您不提，我也急呀，眼下已经入秋，要不明年……”

这三个月忙得焦头烂额，肉在嘴边挂了这么久，连小手都没摸过几次，他能不急吗？

“好啊，明年二月八号，正月十一，黄道吉日，宜嫁娶，我看行！”

“若真想感谢，早点把日子定下来，让这女霸王进了你老陈家的门，丈人我啊也能多活几年！”

这话既是玩笑，又很实在。

他白饭鱼掏心掏肺地忙前忙后，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吗？

陈卫仁面上不露声色，实则脊背微微冒汗。

白饭鱼了解女儿个性，很是无良地裂开嘴角嘲笑起自家贤婿。

等两人走开后，他直接开大怼脸：“阿仁慌什么？齐人之福就是这样囖！”

先说两个女人，开席不久，白月娥便以好奇屋内装饰为由，一脸和善地拽着阿英直接上了二楼。

早早定下，落袋为安，也算了一件心事。

再说，还等着抱孙子呢！

陈卫仁此言发自肺腑，若没有白饭鱼的全力支持，这楼建不起来。

喝着喝着，他们就把楼上的两个女人暂时忘在了脑后。

“岳父，城寨一期能顺利完工，还要感谢您大力支持，没有您，就没有卫仁的今天！”

他越说越激动，直至哽咽，别说是女婿，就是亲儿子也未必如此。

“嗐，我就月娥这么一个乖女，帮你就是帮自己！”

此时，还在楼上装模作样似的，摆起大房架子，拿捏妾室阿英的月娥，还不知道自己的婚期已经敲定。

不然，底气就更足了。

别看阿英平时胆大，可骨子里的传统让她在白月娥面前，乖巧如鸡仔，十分小意地伺候着。

以期大房高抬贵手，许她进门。

当然，白月娥骨子里是善良的，换做陈卫仁早就一眼看清虚实，直接反手拿捏。

要不怎么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呢？

现阶段，估计只有李亿桐能和白月娥碰一碰了，阿霞性子柔，真要当面，比阿英强不到哪去。

女人多了就变成了债，其中滋味只能让陈卫仁自己体会咯！

楼下翁婿敲定完婚期一事，话题一转聊到走私。

同样经过三个月发展，走私的重要性，绝不次于城寨一期工程。

经过白饭鱼的不懈努力，用陈卫仁提供的军火，成功打通了南洋各国的天地线。

之所以如此成功，离不开二战后南洋纷乱的时局。

如吕宋，阿菲各地农民起义不断；

如爪哇，恶棍哈托即将升任司令，排华势力慢慢浮出水面；

如老缅、真腊，逐渐闭关锁国，准备开启永无止境的各民族内斗。

农民起义离不开武器；华人、华商自保离不开武器；内斗同样离不开武器。

反观南洋各国气候宜人，盛产橡胶油棕、稻米瓜果、鱼获矿石。

两方阵营，算是天公作美，一拍即合。

往往白饭鱼的军火刚刚靠岸，就会被人整船拉走。

再装满各种各样的物资，折返于相对平稳的暹罗、马六甲等地，换取大量足够便宜的粮菜肉蛋，运回港岛。

这其中绝大部分，被陈卫仁折算抵消人工火消耗成本后，平价卖给城寨街坊。

其余的，则被白饭鱼拿给手下做了人情，很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两人这么做的结果是，整个九龙坊间疯传城寨粮菜肉蛋价格，比市面上低了一半。

引得无数阿婆阿嫂、阿叔阿伯蜂拥而至！

可惜数量有限，陈卫仁也不是冤大头，只能紧着供给自己人。

当然，港岛毕竟也是传统的人情社会，大家七拐八拐都能攀上关系。

许多人托来请去，别说，还真经常能拿到日常所需的粮菜肉蛋。

这从阿祥每日送来的销售单据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因为城寨人口上涨速度，与猛增的销售量根本没法匹配。

可凡事都要两面看待！

外来人口是消耗掉一部分平价物资，但也给城寨带来了不同以往的好口碑，和与日剧增的人气。

陈卫仁曾听城寨那个摆摊的阿婆念叨，人流多了，鱼蛋都好卖不少。

既然互惠互利，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更何况，他和老岳父又不靠卖菜挣钱，大头是军火啊！

现在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分账时刻，这三个月到处用钱，他都快当裤子拉。

“岳父大人……”

陈卫仁眼见着白饭鱼作掏钱状，立马亲昵叫道。

“你小子给我滚，老子要掏烟！”

相处了三个月，白饭鱼对他越发了解，撅起……反正有时候是真不要脸。

“嗐！”

他的失望溢于言表，但手上动作不慢，划起一根柴，为岳父点上。

“装模作样干甚，老子还能差你？”白饭鱼美美抽上一口，笑骂，又道：“黑产可不兴存洋行，现钱太多，改天带人到家里拿！”

陈卫仁也真是穷怕了，经岳父提醒，才拍着脑门反应过来。

黑钱还指望白饭鱼拿张支票给他，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吗？

“嘿嘿，明天就去！”

“你小子毛毛躁躁，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其实在军火生意打开局面，大把入账时，白饭鱼的状态比这好不到哪去。

“那您就让我见见世面呗！”

因为是和岳父合作，陈卫仁只管出货，没管账目，所以大概知道挣了很多，但具体多少并不清楚。

“头一个月少点80万，第二个月翻倍，三个月再翻个跟头。”

白饭鱼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那就是净利640万？”

尽管他在心中做了些铺垫，可当真正得出精确数目，还是不由得吃惊。

早前两人约好，他出货，白家出人出船，五五分账。

就是说，只军火一项，每月便获利超百万。

真不愧是有名的暴利行当！

“嗐，你以为？除了咱们要的货，人家得拿刀勒结算。”

“不过女婿，买方问了，还有没有威力更大的家伙？”

听问话，陈卫仁稍想一会，便如实作答：

“有，但除了半自动步枪和手枪，其余都是还未量产的准现役装备，出货风险太大，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白饭鱼顿时肃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南洋那帮猴子用半自动足够了，咱不卖，为了点钱冒险不值，听到没有？”

“岳父，我明白，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卫仁是懂细水长流的，而且系统升级后武器的报价只有原来的四成。

他卖往南洋的黑星成本1000块/一把；半自动成本2000块/一把。

而漂洋过海后，价格立马翻四倍！

若这还冒险，挣多少是多呢？

聊着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局也差不多到头啦。

白饭鱼起身要走，又想起女儿，冲着楼上大喊道：“月娥跟老豆回家！”

可翁婿二人等了许久，半天没动静。

直到白饭鱼有些不耐，打算上去找人时，楼梯口才悠悠传来声音：老豆，自己回吧，今晚我和阿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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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饭鱼语重心长道，又话锋一转：

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让陈卫仁面部表情更加僵硬，尴尬到抠地。

还好男人之间没什么不能用酒解决，一杯不行就两杯，两杯不行就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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