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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下

  • 作者:舍人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7-04 21:52:43
  • 字数:12118

沙沙也是装模做样,出了心里地气还能不伤财,那还有便宜不占?既然医药费有了着落,她也就不客气了,从医院开了几支白蛋白营养针给县里的父母捎去,又开了大把女性滋补品,见徐心言来往得勤密,分担了她不少琐事,也就当礼品一样把从医院开出的女人滋补品送给她。见婆婆日益好转,沙沙也不管心言白天忙不忙,不时打电话邀心言上街逛商店买衣物,玩得很是开心。

徐心言也不嫌弃沙沙麻烦,好姐妹一样陪着沙沙,至于心里究竟怎么想法,也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顾宪章拿了这份检查书,心里同样不塌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市委孙书记反映。要是孙书记也毫不犹豫地支持杨陆顺,那肯定是杨与早就在孙书记处背了底。就可以得出杨马联手了。如果孙书记很震怒,至少杨马没能联合着过孙书记这关,也许是马峥嵘或多或少知道了杨陆顺的后台甚固,单方面讨好缓解矛盾也说不定。

偏生孙书记早就得了王市长的汇报,对南平县大胆抛开计划经济走市场经济的举措,喜忧参半,喜的是南平在棉花作物上打了翻身仗,财政富足了,市里可以酌情减少点税收返还,忧地是南平步子似乎太快,完全背离了以往事事请示汇报、得了指示才付诸行动的路子,打了市委一个冷不防,问题多多。但孙书记是支持改草政策的,经过王市长说道,基本也就默许了,所以对顾宪章带有检讨性质的汇报。就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顺着顾宪章的话点了点南平不请示汇报的擅自行动,对顺应市场经济地搞法却给了高度地评价,让顾宪章心里冷了一截。杨陆顺在孙书记嘴里成了改草先锋,他这县委书记自然就是改草的阻碍了,再往深里一想,邓公就说过不支持改草、阻挠改革的一律下台,看来孙书记笑咪咪的讲话却是暗藏杀机!

杨陆顺才陪老娘到市里看病,下面就有人针对商品粮基地面积减少,不断向朱县长、顾书记反映情况。朱凡祖这次没故做聪明耍心眼,也不替杨陆顺当担子,只推说基地是杨县长具体负责,有啥问题找杨县长汇报。那些反映情况的无非是对杨陆顺有意见才敢乘着杨县长不在县里打小报告,还有些人想找省里下来地人反映情况。可惜那些人被县里地好酒好菜招待着,又有小秦不断地请他们娱乐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哪会去做这样地坏人?他们的任务只是指导农业生产。保证基地培育出优质大米,至于能否完成国家任务。是县里地事。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了。

杨陆顺信心满满地说:“顾书记,现在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基地任务实质上是从前是计划经济模式,我们县运用市场经济的观点去操作,即能让农民得利。又能完成计划任务,更能增加县里地财政收入,我想这样解释。省里市里是应该行得通的。顾书记,今年分税制一搞,县里财政肯定亏一大截,乡乡道程控电话,已经向市里求援了大笔资金。我们自己再不想办法增加收入,我担心下半年就会要拖欠全县干部职工近四个月工资啊。如今暂时动用棉麻公司的资金周转着,我们也得给棉麻公司一些政策,更大地扩充财源,才不至于被动啊。顾书记,是不是上面开始追究我们县的责任啊?我是基地总指挥,我负全部责任,我就今天的事做个检查,到时候上面来人查。就不会牵扯县委这边了。”

顾宪章就差点答应了,有杨陆顺的检查,上面来人了责任不在县委。可以轻松过关。即便上面不查。南平财政收入能保障开支,他这县委书记自然是领导有方,但越是杨陆顺信心满满,他就越不放心,他也知道杨陆顺这番话是完全出于信任才说得这么露骨,可就是让他放心不下。心念电转,马上就有了应对办法,勉强笑了笑说:“陆顺,你这么全心为县里工作着想。按道理说我应该大力支持,基地是我们两人决定申请的。怎么能又在我们两人手里变卦呢?与其两人皆伤,还是你一个人承担起责任,我也好策应周旋。只是委屈你了。”

杨陆顺琢磨着这番话,背心里就起了毛毛汗,幸亏他预先在王市长那里得到了支持。不然真要什么麻烦连县委都不支持,岂不是问题大了?他一心为县里为农民,却还是得不到老顾的真正支持,心里的沮丧无以言表。但还是故做轻松地笑笑。就在书记办公室写了起检查,当然也是七分为自己的决策表功、三分检讨工作不扎实到位。没保证基地规定面积。

顾宪章一猜忌。就有了行动,当即就派人到下面清查,各乡镇究竟减少了多少亩商品粮水稻面积,再就是对商品粮基地的其他负责人进行了全方位的找麻烦挑刺行动,动静不很大,却针对性很强,林陆一这个搞组织出身的人多少意识到顾书记的意图,紧急地打电话向杨陆顺汇报了情况。

杨陆顺在市里听了消息,又向小秦、方宝弟、范海波等人求证过,觉得顾书记此举是有点反常。但他相信顾宪章肯定是支持他地工作的。至于为什么会有此动作。难免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春插已过,棉苗已出。等老娘的病情完全稳定后,杨陆顺才回南平。第一件事当然是到县委顾书记那里销假。

顾宪章先是很关心地问了杨陆顺老娘地病情,然后把一份统计报告对杨陆顺一递说:“陆顺,你们政府是怎么搞地,规定八十万亩国家商品粮水稻面积。竟然就短缺了十三、四万亩,如何完成早稻的商品粮入库计划?”

杨陆顺很热情地招待了白利民一行,连中午饭都是杨陆顺自个掏腰包。虽然菜很普通,可棉麻的人都吃得很开心,少不了要奉承杨县长平易近人。其实白利民还准备了探视病人的大红包五千元,公司的其他副经理不觉得多。前段时间县社尤主任的岳父胃溃疡发作住院,棉麻都封了三千元的红包,那么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亲娘真正大病住院。五千不算多。白利民知道杨陆顺是不得接受,但也不能不做做表面功夫,也让杨县长在其他副经理面前有个真正廉洁的形象,当然杨县长收了更好,县里风气如此嘛。

果然,在饭桌上杨陆顺很客气的婉拒了,还不住地感谢老白等人来看望老娘,顾及人多就没板起面孔说教,只是白利民注意到沙沙是强做欢笑,很显然是有点舍不得。吃饭完了,白利民假做无意地问沙沙,老夫人住院花了多少药费?沙沙就一五一十的象汇报,全抖搂给老白等人听了,最后还恨恨地说:“以前说医院的医生护士是白衣天使,我看是白衣吸血鬼,进院交纳的三千押金没过三天就用完了,临时又补交了三千,幸亏我和你们杨县长还有点积蓄,换了真正农村的人。哪里看得起病住得起院哟。”

杨陆顺忙解释道:“沙沙,进院的时候。你不是嘱咐医生好药特效药尽管用吗,我说节俭点你不同意,几次医院用了进口药,都给我们过目签字了的,不然我娘怎么好得这么快呢,还有特护病房就比普通的要贵五十块钱一天呢。”

白利民头次去市人民医院看望杨陆顺的母亲,带了公司其他几个副经理一起,当然是想在不怎么服气的副职们面前。展示与杨县长不一般的交情,对老白,杨陆顺确实很看重。老关系不说,还主动把棉麻公司赚取的利润一股脑交给了县财政,连单位积累都没保留,估计还背了单位干部职工的骂名。原本要修建的家属房泡汤了。

杨陆顺就解释道:“顾书记,早稻出米不佳,农民基本都不留早稻做口粮,我看可以动员农民把早稻全部上交了做计划任务,至于口粮嘛,完全可以消化粮食局地陈粮,价格上还要便宜些。剩余部分计划任务,将在晚稻收割时一并完成。”

顾宪章当然知道杨陆顺的方案是行得通地,他针对地目标不完全是计划任务。木着脸说:“陆顺。即便农民省吃俭用完成得了任务,可已经违反了基地章程啊,要是省里市里追究下来,你这个基地总指挥责任不小啊。”

白利民笑道:“汪主席,我正是奉了杨县长的命来跟你说这事的,其实凭杨县长汪主席的面子,这点小费用在哪里不是报销呢,我早说了我是杨县长提拨的人,得知恩图报,我是好不容易才找说服杨县长的呢,幸亏我还去得早,不然这差事让别人抢去了。”

白利民心知肚明,回到县里就天天盼望着杨县长回县地消息。终于等到杨县长提前回了南平。就再次去了市人民医院,借口当然是到市供销社开会。会后顺便来看望老人。没了六子在身边,沙沙就把自己对老白的意见全摆在了脸上。老白也不介意,给老人问了好才到外面对沙沙说:“汪主席,杨姨住了半个多月院了,按说我是杨县长提拨的人。应该有所表示。我听四姐说杨姨是农村户口,医药费也没得报销,汪主席要是不反对,等杨姨康复出院后,医药费就拿我公司报销吧,你也晓得我们集体单位财务上好走帐。那天封红包也是面子上的事,我晓得杨县长不得要,可过场总要走吧?其实拿红包也都影响不好,不如我悄悄解决杨姨的医药费,总不能让汪主席劳神又破财吧。”

沙沙内心喜悦,可脸上仍是不屑地说:“白经理,你的好心我领了,不过呢,我是杨家地媳妇,什么事都得男人同意了才敢做,免得被人说三道回!”

顾宪章听到反映,也确实不想过多干涉政府那边地工作,基地是杨陆顺负责,扩大棉花面积显然也是杨陆顺默许了的,只要能完成计划商品粮任务,管他用什么手段呢。

马峥嵘被杨陆顺捉奸在床,写下了深刻地悔过书,原以为会成为杨陆顺攻击搞臭他的把柄,没想紧张了很久毫无动静,杨陆顺见了他也象平常一样微笑打招呼,就跟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马峥嵘的情人很快就离婚了,他也按照要求帮那男人提了副科级,列入了县工商局的梯队干部名单,又把情人从工商局调进税务局。在极快的时间里解决了后顾之忧,眼见得杨陆顺并没把他的丑事捅了出来,心里很感激,觉得是应该主动为杨陆顺做点什么,才对得起杨陆顺的隐瞒之恩。当杨陆顺在市里照顾生病的老娘。县里出现了对基地工作的不利反映,他就挺身而出。在顾宪章面前支特杨陆顺扩棉计划,还很是愤慨地说:“顾书记,县里就是有些人想看杨县长出事。今年分税制一搞。县财政就差不多被分没了,多亏杨县长做通县棉麻公司的工作,顺利地拨进七百多万到财政,不然县里都没法运作了。下面有些人吃完肉筷子一放就骂娘,这是不正之风,要不得!影响士气、影响积极性。”

顾宪章上车后就木起了脸,连司机小黄也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提议到某处某处放松放松了。

分税制一搞,侯勇的歌厅几乎就没了什么公款消费,个个单位都削减了绝大部分费用。保留部分仅够几个头头应付几次上级检查的应酬费,下面地人基本算是锁了喉,没奈何只好降低收费标准,甚至某些熟人收得更便宜。就这样勉强维持着不亏本,利润几乎是微蹭一至极了。侯勇除了自认没财运倒霉外,实在怪不得任何人,最后实在没辙了,也不顾苏明明反对,就开始在歌厅包厢里放黄色录像招揽生意,只保留了几个女服务员招呼正当的唱歌生意。放通宵录像的包厢就交给了街道上的小混混在管理。

侯勇硬起头皮搞了两万块给建设,总不能自己倒霉还拖个人下水吧,建设也没客气。钱在自己包包里才放心,侯勇看着豪华地“王中王”有苦难言。即便转让,南平还没个人愿意接手。

这天侯勇正在歌厅经理室和明明闲聊天,建设有事来商量。什么事,汪建设得了人家地好处想走妹夫杨陆顺的后门,他还是晓得自己并不招妹夫见待,知道侯勇缺钱用,就想跟侯勇合伙赚点介绍费。

找汪建设帮忙地是南平一私人建筑队的包头何江,县建设局下面有县建筑一公司和二公司,基本包揽了南平地大小建筑工程。为什么还能让私人建筑队有混头呢,得归罪于落后地管理与高昂的建筑成本。何江知道汪建设是杨县长地舅哥。虽然也知道汪建设被亲妹夫撤职了,心里以为是做给外人看的,打探到县棉麻公司要在今年兴建两座锯齿棉扎花厂和绵籽油脂厂,既然三个工程一起上马,他才有机会分一杯羹,可没个领导发话。他有什么本事拿到工程呢?

侯勇闻讯大喜,他实在太缺钱了,才帮杨哥捉了马书记的奸,给介绍个工程,杨哥应该给面子。从建设那里挖出是何江想包工程,当即就摇头说杨县长为人正直,越是去讲好话走后门,怕越不得同意,给汪建设浇了老大盆凉水,有心去找沙沙,可惜妹妹在市医院伺候婆婆没在眼前,只晦气有钱都没运气赚。

侯勇耐心等杨陆顺从市里回来,借口问老人病情就上了门,闲聊一会话题就转到正事上了:“杨哥,听说棉麻公司今年要建两座锯齿扎花厂和绵籽油脂厂?”

杨陆顺笑着说:“你消息够灵通啊,我县多少年来一直是简陋的皮辊加工技术。影响了棉花纤维的长度、强度,杂质也多,造成棉花质量上不去,在国内市场竞争能力不强,如今我国锯齿棉扎花技术日益成熟。所以我们县也将在今年赶建两座年加工能力三十万担的锯齿加工厂。绵籽油脂厂属于配套工厂。绵籽是个宝啊。棉短绒、绵粕都可以再加工利用,棉油可以食用啊。”

侯勇说:“还真要建啊,我都没听到过消息,还是一个建筑朋友提起才知道。我那朋友叫何江,以前也是建设局的小干部,见建筑市场加开了。他也拉起了队伍,不过生意不太好,县一、二公司几乎包揽了南平的建筑工程。私人队伍不容易拉到工程。莫看他队伍不大,但技术力量还是蛮强的,去年到临江承包了三座麻纤厂,也是六、七百万的工程呢。”

杨陆顺笑着说:“是不是何江请你上门当说客啊?何江我去年见过,村里搞村小基础设施完善的时候,他包了沙镇五个村小的施工。听教育局的同志说。工程质量很不错,没有偷工减料的现象,还是有点技术,一边包临江县的麻纤厂,又包县里的小工程。个体户是应该扶植,不过有一条,质量必须保证,造价也要合理。”

侯勇拍着大腿说:“杨哥,你说得太对了,不管谁建,都要质量合格、造价合理,县里的两个建筑公司吃惯了皇粮,技术应该没啥问题。

关键那价格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就拿我们新建的看守所来说吧。明明预算八百万,修到最后追加了三百多万,唐局都跟建设局的马局拍过桌。

杨陆顺说:“这事我知道,有什么办法呢,不给自己县的建筑公司,去请外县的?说出来都好笑嘛,什么时候我跟白经理说说,要是价格真适合,干脆三座厂房全包给何江,市场经济嘛。我当然要花最少的钱办最大利润的事嘛。在商言商,也是对我们县建筑行业增加点竞争。”

侯勇就笑得一脸稀烂,暗自得意自己小进一笔,多少可以缓解下明明紧绷的神经了。杨陆顺见侯勇眼神飘忽,似乎在算盘什么,心里也有了警惕。不过只是把何江介绍给老白,并不想得什么好处。反而是为棉麻公司利益着想,就算猴子想找何江捞什么好处。也是他们私下的交易,唉,水至清无鱼啊!

顾宪章本没往心里去。倒是见马峥嵘无端跳出来给杨陆顺讲好话,他起了疑心。去年马峥嵘还耍手段整杨陆顺,搞得杨陆顺大义灭亲。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那是什么原因使得两冤家成了亲家呢?莫非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顾宪章就直觉般地怀疑杨陆顺与马峥嵘某些些方面有了默契,凭杨陆顺地政治实力与马峥嵘的实力。两股势力合并最大的利益就是马峥嵘成为南平县委书记、杨陆顺为县长,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孙书记把马峥嵘搞到南平的目的从第一天他就知道。不是当县长就是接任县委书记。而他至今没得到市委半点关于他地去向的消息,莫非就是想搞走我?

白利民及时奉承沙沙说:“杨县长。还是汪主席体贴婆婆,才住好医院用进口药撒,真要是换了农村的老人病了,先是在家握着,实在不行了就住几天院,那还得看媳妇贤惠不。杨县长,你的堂客对公婆,那是没得说,真好!”

沙沙记恨老白不给她财路还私下告状。自然没啥好脸色。于忌惮六子,只得勉强应付。心里其实把老白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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