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离开后，顾晚将红糖水喝完杯子换给货员起身离开，期间流出好多血，肚子好受不少，她扶着墙走出去，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想陆擎。

在家陆擎要是在身边，会给她做好吃的，烧红糖水，晾水喂她吃药，脏掉的衣服不用担心，陆擎会给她洗。

“季长风，你要小心。”

她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还断断续续，中间有几瞬间发不出声音，眼睛瞪的很大嘴唇发颤，魂不附体的模样。

拎着红糖脚步虚浮的往老张家走去，顾晚比来时要好受很多。

顾晚本就虚弱，被吓的全身都是汗，狗扑到她身上张着大嘴冲她脸上啃过来的瞬间，顾晚回头看到那条狗牙齿上的口水，还有黄色獠牙，她瞬间失声害怕的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抬脚踹着狗肚子将狗踹飞出去，狗摔倒在墙上，男人迅速拉起顾晚护在身后。

狗口脱险，顾晚怀里的红糖掉出去，洒在地上和土混在一起，她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挡在前面，顾晚颤抖的抓住季长风的衣服，差一点她的脸她的眼睛可能都被那条狗咬坏，恐惧席卷全身，后怕像潮水似的将顾晚淹没。

就她自己，顾晚不敢贸然出手，怕激怒这条狗。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着火了。”顾晚扯着脖子喊，她没看到，旁边院门紧闭的人家窗户空空的像两只眼睛，院内杂草丛生根本没人住。

顾晚想找根棍子防身，绝望将她笼罩，周围根本没有棍子。

货员是个女人，不太好意思告诉季长风顾晚怎么了，挨不住季长风死缠烂打的问，无奈告诉他。

知道事情真相的季长风脸红成猪肝，蹲在顾晚身边不是掏掏耳朵就是抓抓头发，顾晚凉嗖嗖的瞥他一眼:“你有事就去做，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季长风笑不出来，他第一次听说女人下面每个月会流血，还会特别痛，好像还会流很多血。

供销社中间有个大火炉，火烧的特别旺，顾晚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捧着红糖水，杯子有些热，顾晚却觉得还不够烫，小口小口抿着红糖水，顾晚身上发出热汗，肚子疼意稍退。

那狗的耐心被耗光，冲着顾晚扑过去，顾晚被吓的紧忙往它身上扔石头，周围她能拿起来的石头都扔出去，那狗已经扑倒她身上。

忽然身后传来男人叫声:“死狗滚开。”

“嗯。”

季长风也有些待不下去，脸和耳朵一起热起来。

“如果你真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走过岔路口一条土狗将顾晚拦住，那狗长得半人高，脖子上拴着断掉的铁链子，顾晚心里咯噔一声，这狗必定是会咬人的狗，要不然不会拴起来，村子里脖子上没绳的狗才不咬人，脚下绵软，四周没有人，都是土房院墙，大门还紧闭。

那狗呲牙咧嘴的冲着顾晚叫了好几声，慢慢朝顾晚靠近。

季长风看不到顾晚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淡淡的哭腔，衣服上传来拉扯的力道很弱，她的害怕从衣服传到季长风身上。

男人秀气的脸闪过复杂，他搬起旁边的大石头疯狂的往狗身上砸去，边砸边骂:“赶紧滚，滚！”

那条狗腿被砸坏，哀叫着跑开。

季长风身上都是汗，他回头想安抚顾晚，看到顾晚惊恐的模样回想刚刚她差点被狗咬花脸的画面，季长风心跳如雷，他抬手搭在顾晚肩膀上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安慰她:“狗已经被我打跑了，我送你回去。”

怕又被狗拦截，顾晚没像平时那样拒绝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确定自己真的安全，顾晚像被人抽去脊梁骨，所有骨头都坍塌她人也昏昏沉沉站不稳脚。

季长风扶着她，不小心瞥见地上，顾晚刚刚摔倒的地方有血迹，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用脚将上面的血用沙子盖上，蹲在顾晚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顾晚没动，她攥着手想起陆擎:“我自己能走。”

“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感情，你长得很像我去世的小妹季长乐，所以我才总逗弄你，我顶多把你当个妹妹。”季长风眸光复杂，僵硬解释。

听到这句话，顾晚才慢吞吞爬上去，早已经坚持不下去，趴在季长风后背上，顾晚眼皮子发沉，心好像要冲破皮肉跳出来，想睡睡不着，却又打不起精神。

程宝然在家等半天也不见顾晚回来，围好围巾往供销社走去，走过小半路，远远瞧见季长风背着人往这边走来，待凑得近，程宝然看清后背上的人，紧张询问:“顾晚怎么了？”

“刚刚差点被狗咬，吓坏了。”季长风闷声解释。

程宝然担心的看着顾晚，想上前又怕吓坏她:“那快送回去让她躺着睡会儿觉，麻烦你了。”

“嗯。”

顾晚迷迷糊糊听到程宝然说话，却又没力气告诉她自己没事。

跟在季长风身边，程宝然看出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平时季长风总是眯眼睛老神在在的样子，现在抿唇不语意外安静。

到老张家，季长风把顾晚送到小屋，程宝然铺好被子，扶顾晚躺下，顾晚摇头不肯进去，她贴着程宝然耳边小声说:“血都露出来，别蹭脏被子。”

毕竟不是自己东西，弄脏很尴尬。

程宝然看她要死不活还惦记被子，气的用手点点顾晚眉心:“我服你。”

顾晚眉心迅速红了，季长风看到移开眼睛:“我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看她。”

程宝然点头:“今天谢谢你啊，就不送了。”

季长风离开，顾晚去厕所换上干净的卫生纸，又换身干净衣服才钻进被窝睡觉。

“你现在还需要啥不？”程宝然小心翼翼用毛巾给顾晚擦脸。

顾晚意识不清，小声说:“要陆擎。”

顾晚蹲下身子捡起石头，陆擎告诉她如果碰到狗捡石头吓唬它，有可能将狗吓唬走，顾晚蹲下身子捡石头，那狗警惕的打量顾晚，却没走。

“顾晚你不会死吧。”想到什么，季长风脸更白了。

顾晚隐忍的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又松开:“不会，这个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我没心情大男人讨论这个，我没事你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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