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然对顾晚这个反应特别满意，继续给她洗衣服。

睡半个小时顾晚好很多，她跑去厕所还完卫生纸，净手后到厨房将米饭焖上，程宝然不太会用这种铁锅焖饭，这件事一般都是顾晚来做。

看她坚持，季长风笑着解释:“我最近有点事情，等我有空再说吧。”

“可以。”

中午张家人回来听说顾晚的事，生出几分自责来，这些大学生要不是过来帮忙干活，怎么会被狗劫，听着心里都怦怦跳，更别说顾晚本人。

季长风看着顾晚清丽的眉眼，恢复平时的模样，狐狸眼弯起来嘴唇勾着:“既然是朋友客气什么。”

“朋友也需要感谢的。”

顾晚已经计划好了，明天请他吃饭，带上程宝然，三个人刚好避嫌。

“你一定很想你妹妹吧。”

大风吹的猛烈，车斗颠簸，顾晚庆幸自己没赶上刚来例假那两天。

听到妹妹两个字，季长风笑不出来，沉默点头:“嗯。”

程宝然将炉勾扔到地上，被炝的打个喷嚏，热水烧开，冒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她脚边放个红色洗衣盆，里面放着两件带血的裤子，程宝然拎着热水壶将热水倒在盆，一时间水雾蒸腾。

没睡踏实的人听到水声睁开眼睛往地上看去，顾晚有些上火，眼睫毛沾在一起，她揉揉才把眼睛睁开。

“你再给我洗衣服吗？”

屋地上有个炉子，炉膛内柴火烧得烘烘作响，炉筒是铁做的，烧时间长有些地方裂开破洞，灰烟从那飘出来，落在墙上又被熏黑些。

顾晚抿唇:“以前是我误会你，不知道你的事情，言语上有些不尊重，以后不会了，不介意做个朋友，等回去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她依旧带着那红围巾，白净的脸裹在围巾下面，说的无比真诚。

“闭嘴，别耽误我干活，能动弹去把饭焖上，给你洗完衣服老娘还得炒菜呢。”

重色轻友的玩意，今天老娘就温暖她干涩的友情地带，免得以后就知道找陆擎。

顾晚慢吞吞爬下去从后面抱住程宝然的脖子，声音带着鼻音:“宝然你真的太好了。”

晚上张大娘早早回来给顾晚做不少好菜补身子。

在这边的日子过得很快，等顾晚和程宝然坐车离开的时候还挺恍惚的，这边日子朴实又自在，要是没差点被狗咬，顾晚觉得简直完美。

因为吃饭耽误人家正事就不好了，虽然顾晚心里明白，这可能是他强有力的借口。

回到学校，顾晚将程宝然给她洗的，带着浓浓洗衣粉香味儿的那几件衣服叠好放到柜子里:“这衣服我可舍不得穿。”

程宝然嘴上嘲笑她小题大做，心里美可美滋滋。

出去几天乍回到学校仿佛过去很久似的，顾晚屁颠颠的跑到供销社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是顾停州接的，顾晚言简意赅给他讲了自己这些天出去扒苞米的事情，顾停州手头上有账单没核实完，还是耐心听大闺女说话。

“爸，我表姐最近怎么样？”顾晚还惦记姜月寒的事情呢。

顾停州稍显愁容:“还没离婚，那边死活不松口，闹得正厉害，你别瞎操心，能帮忙的我和你妈都会帮的。”

想到姜月寒顾晚也难免心重:“我大姑最近上咱家了吗？”顾晚可没忘记要经常地方顾婷芳的事儿。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顾停州轻咳两声:“没，没来。”

明显撒谎，顾晚担心的抓住电话线:“她又有什么事求你，上次闹得还不够狠，你还搭理她？”她爸哪儿好，心软的毛病是致命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大火气，她过来借钱我没借，然后就走了。”

顾停州皱眉道。

顾晚觉得有猫腻，顾婷芳缺德在脸皮厚，一时半会儿难将她踩死，她假装相信她爸的话，挂断电话紧忙给家里打去，原本想问问刘姨，没想到她妈竟然在家。

“妈，顾婷芳最近又上咱家干啥了？”在她妈面前连句大姑顾晚也不想叫。

姜宁面上难掩憔悴，月寒那边事情闹的凶，顾婷芳这边也给你添乱，好几天没好好歇着了:“她上次在咱家拿走的钱被裘宇偷走做生意，不知道怎么整的亏本两千块钱，跑咱家又哭又闹，你爸没办法都给还上了。”

说起这事姜宁气息也不顺畅。

好，很好，顾婷芳是真的想作死，当她家是什么，冤大头吗？

顾晚捏着泛黄掉皮的桌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妈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大姑单纯贪咱们家钱还不算啥，我怕他们家不干好事，会连累咱们家。

我爸那人心肠软容易松口，你记住，假如顾婷芳让你们当担保人或者投资什么的，千万别干。”

闺女是真的长大了，姜宁心里安慰，以前家里乱遭事她生气没地说，孩子都小，说也不能理解，没想到顾晚结婚以后能把事看的这么明白。

“好闺女你放心，你妈还没老糊涂，这点事还是知道的，你爸这次已经保证了，还给我写保证书，以后不许再给她家拿钱，别说担保人，他敢做我就卷铺盖带你姐弟俩回你姥姥家。”

顾晚松口气:“小文怎么样？”

“挺好的，没事就看墙上的拼图，估摸是想你和陆擎。”

说道陆擎顾晚眉眼软乎不少:“那就行，那我挂电话了，长途好贵呢。”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妈。”

挂断电话，顾晚又给君家拨去，她知道陆擎现在肯定很忙，没报什么希望，没成想还收到个好消息，蒋红英告诉她，陆擎留话，下周三来学校看她。

回去的拖拉机车上，季长风又坐在顾晚身边，顾晚心里还记着她同他妹妹长得像的事情，怪不得季长风总和她说话，还特别自来熟。

顾晚说完反应过来刷的坐起身，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朋友给她洗衣服，更别提这样的衣服。

家里没人，程宝然叼根烟在嘴上，身上穿着花色毛衣，不长的头发用大夹子夹在头上，透着股蛮劲:“惊讶个屁，不是你说要陆擎，陆擎好，陆擎给你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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