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姑娘都比较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木雅妹就是对赵云没好感，拉着司马二叶就走。

“吃饭了。”

雨珊站了起来，走到门外，木雅娃跟在她的身后：“阿姆怎么样了？”

“她的年龄大了。状况很不好，你可能要为她准备后事了。”

外面传来雨似的声音，赵云去了火塘。大锅里冒着热气，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牛奶。

木雅家对商队有恩，柳北就想报答，让雨珊给老阿姆看病。

拿起老阿姆的手，雨珊放在膝盖上，她的手上只有一层皮，伸手就摸到了骨头。

老阿姆喘得厉害，还不停地晐嗽，气虚很弱，身体已经衰竭，无药可救了。

赵云的眼神不经意地扫在老阿姆的脸上，她竟然笑了，满口没有牙，皱巴巴的褶皱更深了。

突然间，赵云不害怕她了，想起了一位经常来福利院看他的老奶奶，也有着和老阿姆一样的笑容。

拿起木汤勺，舀起牛奶，赵云吹了吹，放进老阿姆的嘴里，她用嘴巴舔了舔，又笑了。

现在司马二叶突然出现，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嘴巴还抹了蜜，很讨她的欢心，就动情了。

“来了，木雅妹妹，我很喜欢你的笑，被你的酒窝迷住了，就想变成一滴酒，装进你的酒窝里……”

说起情话来，司马二叶不用打草稿，那些甜言蜜语，就从她的嘴巴里不停地往外冒。

！

木雅娃进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热泪盈眶：“阿姆被病痛折磨，很久没笑了。”

“雨珊，你给老阿姆看看，她是什么病？”

可木雅妹就是单纯，指着赵云：“你这个丑鬼，我相信二叶哥哥，我就是要嫁给她。”

赵云好心提醒，却惹怒了司马二叶：“你这臭伙计，我对木雅妹是真心的，我肯定会娶她，给她幸福。”

每次遇到漂亮姑娘，司马二叶都是真心喜欢她们，想着娶她们为妻。可离开她们后，早就把这些誓言忘到脑后。

“木雅哥哥说了，他在牛奶里加了解毒草，让大家多喝点。

雨似S了一碗牛奶，递给赵云。接过牛奶，赵云才发现老阿姆就坐在她的身边。

木雅娃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用手擦了又擦，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木雅哥哥，你不要伤心，从我们出生那天，就要面对生老病死。只要你对老阿姆好过，就无怨无悔……”

雨珊说着劝慰的话，木雅娃还是难受，趴在石头墙上呜咽。

拿着一朵野花，木雅妹一蹦一跳而来，看到木雅娃在哭，手中的野花，落在地下：“阿哥，怎么了？”

抬起头，木雅娃擦掉眼角的泪水：“木雅妹，阿姆的时日不多，咱们要尽量的让她开心“不，阿哥，阿姆不会离开我们的，她说过，等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圣山朝拜。”圆圆的脸上，成串的泪珠在滚落。

“我这里又一个药丸，不能救命，但能减轻老阿姆的痛苦，你们还能陪她说说话。”雨珊拿出药丸，塞进木雅娃的手中。他拉着木雅妹的手，到了楼上。

老阿姆长着嘴巴，喘得很厉害。柳北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木雅娃挤出一丝笑容，把药丸塞进老阿姆的嘴里，她吞了药丸不久，气息变得匀称。

“木雅娃，我的时日不多了，还有心愿没了，你什么时候把曲美娶回家？”

木雅娃握着老阿姆瘦骨嶙峋的手：“曲美说了，等她转场回来，就嫁给我。

她说给你织了羊毛衣，还给你做了羊毛鞋，等到她嫁过来那天，还要跪着给你敬酒……”

“嗯，曲美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了。”

木雅娃点头，泪水盈眶，往后退了退，擦掉眼角流出的泪水。

木雅妹往前挪了挪，把头放在老阿姆瘦弱的膝上：“阿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圣山，看最美的雪山。”

“木雅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很单纯，要找一个忠厚老实，值得托付的人。”木雅妹点头答应，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司马二叶。

“老阿姆，我很喜欢木雅妹，我要娶她为妻。”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司马二叶赶快上前，站在木雅妹的身边。

抬起头，老阿姆看着司马二叶，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太瘦弱了。”

“我有力气。”

司马二叶伸手抱起木雅妹，举了起来：“我会疼爱她一辈子的。”

“二叶哥哥，快放我下来。”

司马二叶把木雅妹放了下来，老阿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对木雅妹好，不要负了她，不然我去了阴间，也饶不了你。”

“阿姆放心，我会对木雅妹好的。”

木雅妹握住司马二叶的手，甜甜地笑了。老阿姆也累了，卷缩在羊皮袋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大家在木雅娃家里住了三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可司马二叶赖着不走，木雅妹单纯，被他哄得团团转，两人如肢似漆，不忍分离。

狂风刮着窗外的大树，落叶飘飘荡荡，在风中飞舞。天空黑得像浓墨，仿佛轻轻一拨，雨水就撒满大地。

一阵闪电划破天际，暴雨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屋檐上的水哗哗哗地流到院子里，汇集成了小河，流向了外面的雅砻江。江水就如困兽，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滚滚而下，奔下远方。

木楼里，关紧窗户，火塘里发出微弱的光，映在一张张疲惫的脸上。

躺椅里，老阿姆卷缩成一团，呼吸声越来越弱。木雅娃坐在左边，握着她的左手，木雅妹坐在她的右边，握着她的右手。

司马二叶紧靠在木雅妹的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手里玩着一朵干枯的野花。伙计们七倒八歪，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屋子里人多，气氛压抑，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悲伤。今天早上，柳北带着商队离开了，她不能因为司马二叶，耽误商队的行程。

离开的时候，雨珊断言，老阿姆活不过今晚。木雅娃已经在准备后事，买了香烛纸钱，和让人看了就感觉恐怖的寿衣。

她瘦弱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坐在一个羊皮袋里，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里面坐着的是一只小羊羔。

捂住嘴，木雅妹痴痴地笑。惹得赵云不停地摇头，害怕司马二叶伤害这个单纯的姑娘。

“木雅妹，你离二少爷远点，他是一个花心的人，见了漂亮姑娘就会追上去，不会给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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