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我身上浪费灵力，这一世您务必把握住机会，老奴一直相信，您是将我们一族带出流浪的关键，万万不可被魇龙蛊惑心智啊！！”

“我不明白！我究竟是谁？！你说清楚一点！”慕辛夷哭喊着，不只是因为黯绸说的话模糊不全，还是因为她感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甲胄在黯绸的带动下萦绕在慕辛夷的周身，然后缓缓披在她的身上。

这件黑曜甲胄，是黯绸唯一可以留给他少主的东西了……

从未有过的恐慌充斥心间，就好像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亲人即将永去，只留她一人在这世上。

话闭，黯绸催动力量变回原身，笼罩住自己残破的蛇身。

不知对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嘴巴张着，整个身体痛苦的蜷缩起来，末了，身上完好的蛇鳞竟然全部脱落，包括肉翅，然后凝聚在一起，制成了一件甲胄。

慕辛夷明白他是在做什么，泪水更加汹涌，“黯绸叔……”

黯绸想要开口却无声，他苦笑，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嘭——”突然整个山洞猛然晃了一下，山顶上头几块碎石落下来，慕辛夷抬手挥开。

谁知这时黯绸突然起身，撑着最后一口气，强硬的在慕辛夷身上施了道法，让她不得动弹一点。

慕辛夷皱眉，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而且范围还那么大。她没有注意的是，自己非但没有质疑他的话，反而还深信不疑，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知道她的不解，怕她不信反被害，就趁着自己最后的时间接着说，“我们一族起初分为两派，一派是老奴，一派就是魇龙。”

好似说道伤心处，黯绸声音哽咽，俯身郑重的按住慕辛夷的肩膀，眸中通红道，“……少主，我们一族在各界飘荡，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又因为体质原因引来恶念缠绕，滋生堕心，却因祸得福孕育了一个生命……

“少主，老奴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你身边之人请都务必小心，他们极有可能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黯绸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告诉她。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忙道，“你要做什么？”

“少主，今日之事切记不可对他人提起，您也要记着老奴的话，对身边的人有所提防。”

“黯绸叔！！！”慕辛夷扶着他，就要用自己的圣能为他治愈，可却被按住了手臂，“能再听您叫我一声黯绸叔，我也死而无憾了。

慕辛夷脑海中破碎的片段闪过，心里莫名的酸痛，可无论如何都拼凑不起来，她鼻翼微张，眼中噙满泪水，细细的听着黯绸下面的话。

“老奴有幸抚养少主长大……”说道此处，黯绸的神情越来越痛苦，最后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看着她满脸泪痕，黯绸心痛无比，在自己眼里，慕辛夷一直都是那个需要人处处关心照顾的小孩子，可现在一族之责竟然只能全部压在她身上。

“世道艰险，老奴也不忍心留您一人，只是天命难违……”

整个山洞又是一阵动荡，这次虽然碎石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并未感受到疼痛，可黯绸就不是了。

没了坚硬的鳞片，本就被剥离了的皮肉更加血肉模糊，可是碎石带给他的疼痛远远赶不上剥皮之苦。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慕辛夷，不会有眼泪的蛇眸竟然泪光涟涟。

“黯绸叔，不要留我一个人……！”慕辛夷带着祈求的语调哭喊着。

“少主，你忘了刚才我说的话了吗！”这是他难得，也是最后一次对她语气严重，希望这样可以减少一些她的别离之痛。

慕辛夷被吼的一愣，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泪眼朦胧。

黯绸怕自己不忍心转过头去，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空中落下，并没有展开肉翅，而是任由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地上摩擦离开，留下一条鲜艳的血痕。

看着那血痕，慕辛夷泪水汹涌，哭的不能自已。

……

招摇山顶

“青夷！”外面传来青羽澈焦急的声音，慕辛夷头顶传来碎石块被扒开的声音，然后一丝光亮透了进来，她睁开眼睛，用嘶哑的嗓音回应着他，道，“……我在这里……”

方才黯绸走后，整个山洞开始崩塌，外面尽是凶狠的嘶鸣声。

青羽澈接到了周远长老的求救，本来这不还是他的责任，但周远想着这次任务，山黎几名有潜力的弟子都遇到了危险，折了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便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去找了青羽澈。

周远将事情的经过和任务名单递给他，他似乎很是惊讶，二话不说，立刻变回青鸾之身，飞向招摇山。

才刚到这里就看见柳篱舟几人朝山顶来，再看看队伍里少的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浑身烂的不成样子的黑曜蟒从洞中出来，然后就是一场恶战。

招摇山上残留有巨大阵法的痕迹，青羽澈以为是柳篱舟和季月楠等人将黑曜蟒重伤至此，便想着乘胜追击，便不留一丝余地的将之击溃。

说来也奇怪，将死的异兽大多都会垂死挣扎，但这个却异常平静，是以青羽澈也极快的解决了它。

“青夷！”听到慕辛夷回应自己，他赶紧随着声音扒开石块，看到了昏迷的她。

这个山洞已经塌陷了，好在慕辛夷命大，没有受什么伤。

青羽澈小心翼翼的挪开她身边的石头，把她抱出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辛夷摇摇头，恍惚间看到了他后面的景象，黯绸正死死地躺在地上，身上尽是鲜血淋漓。

她忍住心里窒息的疼痛，驱散这种对世界的陌生感，紧紧抱住青羽澈，但还是哽咽出了声。

青羽澈以为他是被黑曜蟒吓着了，便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兄长在呢。”

“慕辛夷！”山腰那里远远的传来柳篱舟他们的声音，慕辛夷转头看过去，见到他们正往这里赶来。

“呜呜呜呜……”段萌萌最先跑到慕辛夷身边，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哭道，“你怎么没有被吃掉？”

“什么天命？”慕辛夷敏锐地问道。

那个降生在族内的婴孩就是您。”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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