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羽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着急走，想着招摇山方才的霸道气息后，对着他说，“方才那个阵法是你做的？”

季月楠没想他会知道，顿了顿，言，“弟子不才，正是。”

兄妹两个点头称是。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青宗耀还是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再乱跑了，又派弟子去医阁叫了人，仔细看了看，开了些外用的药。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慕辛夷把身份令牌留给他们，就被带着离开了招摇山，期间没有看一眼柳篱舟。

他倒吸一口凉气，说，“你这浑身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爹，您放心，我检查过了，辛夷受了些惊吓，身上有些擦伤，其他的都不是她的血。”青羽澈在旁边解释。

青宗耀不信，非要亲自检查一番才肯放下心来，他道，“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你们娘亲了，我怕她受惊过度。”

接到了青羽澈报平安的消息，青宗耀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慕辛夷的住处等着他们回来。

见远方响起一声凤鸣，他闻声望去，上前接了几步。

“青夷！”青宗耀扶过被放在地上的慕辛夷，早在飞回来的路程中她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季月楠挣脱齐时济和杜明哲的搀扶，风一般的跑过来一把捂住段萌萌的嘴，抱歉的说道，“对不住大公子，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关心辛夷，一时心急说瓢了嘴。”

“……放心吧，我没事。”为了帮段萌萌“洗白”，慕辛夷哑着嗓子回应了她一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想扑过去抱住慕辛夷，可她还在青羽澈怀里抱着，后者向后快速退了一步，她落了个空。

青羽澈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神色有些冰冷，如果不是她哭的那么惨，可能他下一秒就出手了，随后赶来的柳篱舟听见了也皱皱眉。

“爹爹，让您担心了。”

青宗耀看清了她身上的血迹差点晕过去，他还以为今日慕辛夷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衣服，谁知道竟然是染的鲜血。

季月楠保证段萌萌不会挣脱以后，对着他道，“想来辛夷受了不少惊吓，大公子赶快带她回去吧。”

“萌萌，这是咱们黎山的大公子，不得无礼！”季月楠拉住她看好，生怕她再捅出什么篓子，况且青羽澈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他们都不知道两人的兄妹关系，瞧着方才青羽澈着急的样子，现在两人又紧紧抱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出了些情况。

柳篱舟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闪过难以抑制的激动，但很快被担忧和不安所覆盖。

“篱舟师兄，我们也走吧。”季月楠的声音让他回了神，跟着众人一起乘坐飞舟回了招摇山。

黎山青鸾世家的传承圣能就是治愈，慕辛夷也可以为自己治疗的，但是为了她爹安心也就没有拒绝。

身为黎山大公子，自然大部分心思都是放在黎山事物上的，慕辛夷的身体也已经没了大碍。因为季月楠之前在招摇山上使用的雷阵，所以青羽澈把青宗耀叫去说这件事去了。

慕辛夷躺在床上，刚才安慰完了哭的不能自拔的段萌萌，现在有些身心俱疲，想起黯绸，她的眼眶又忍不住湿润起来。

她拿起旁边的枕头捂住自己的脸，任由气息憋在胸腔里喘不过气。

最后竟然突然没了声音，空间里的钻石实在看不下去了，它跳出来拉开慕辛夷捂着的枕头，道，“你不要命了？！”

手里的枕头被夺走，慕辛夷肿着眼睛淡淡看了它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好像它只是空气中肆意飘着的灰尘。

“到底怎么了！”钻石怒不可遏，它最看不得她这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它不是在这里吗，跟它说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慕辛夷带着浓重的鼻音，平静的问，这语气分明没有责怪的意思，但钻石听着莫名心虚。

实话实说，钻石有些无辜，因为自打他们进入招摇山后，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而它则像平常一样自己干自己的，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近的地方，一出来就看见慕辛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她这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主仆二人识海相连，钻石心里也纠疼纠疼的。

“你说出来，我就不信没有解决的办法！”钻石跃跃欲试，一只蹄子摩擦着地板，鼻子里也喘着粗气，活像一头正在气头上的斗牛，仿佛只要慕辛夷一句话，它就直接冲出去了。

慕辛夷并没有被这场面逗笑，她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空洞，喃喃道，“你可以让死人复活吗？”

耳边传来冷不丁的一句话，钻石一愣，反应过来后泄了气，这件事它确实没办法。

它觉得这次是真的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慢慢走到慕辛夷身边。

现在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只要自己在她旁边默默的陪着，听着就好。

“黯绸叔死了……”薄如蝉翼的眼睫轻颤，眼泪从慕辛夷的眼睛里流出，划过嫣红的眼角，嫩白的皮肤，最后没入些许凌乱的发髻。

钻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呼吸凝滞，然后迅速恢复过来，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就连钻石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碰上黯绸，还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黯绸之于她而言，相比于慕忠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那时的慕辛夷来说是宛若父亲和老师般的存在，从另一方面看，于它而言亦是。

不知慕辛夷现在想起了多少，钻石试探道，“……黯绸叔是谁？”

慕辛夷没有回答，他是谁？她哪里会知道，她也想知道啊！她还想知道自己是谁呢！

从刚才开始，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眼皮也肿得不成样子了，所有的委屈，不解和迷茫陌生，全在这一刻有了发泄的地方，恍若有了遮掩，理所应当。

她哽咽着道，“你说我们的本源是什么？”

钻石垂眸，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她问。

“我们为何而来，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尽头在哪？”

黎山

段萌萌好像这才注意到他，不满的说道，“你谁啊！”

季月楠觉得今天他实在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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