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我也就是打个电话提醒两句，实质性的忙帮不上。至于聚聚，卓扬不是在组织同学聚会吗，时九你到时会来的吧？”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陈波在那头略有踌躇，过了一阵他才像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时九，到时你来现场，我们找个稍微没那么热闹的角落碰一碰。我想把卓扬当年用过的手机给你….本来我有打算让一些事烂在肚子里的，免得为自己带来麻烦。但我想来想去，你现在嫁给了卓扬的哥哥，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不然你继续被蒙在鼓里，不但对你不公平，也是隐患。”

一通发挥后，徐菲继而连三发来照片，我数了数，有九张那么多。

我随手就近点开最后那张，却赫然看到稍微年轻稚嫩的何西峰，也在这密密麻麻的合影之中。

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上，我震惊不已:“你怎么有卓扬以前用的手机？他的手机里都有啥？你方便先给我透露一下吗？”

这照片和我在郑志华家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我早已经看过，也没太大欲望点开，不过对于徐菲这种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我倒是来了些与她拉锯的兴致，回她:“你可真是个勤快的小仙女儿。”

“可不嘛。”

语气里极尽与我交情深厚的熟络，徐菲忽然分享欲过分充沛般:“时九，我再给你看看我们以前配音社团拍的照片，我真的是好感慨。那时候我太胖了，人也很自卑，每次拍照都缩在角落里，眼睛也不太喜欢望镜头。那时还是钟小纯鼓励我，她说我其实五官长得很不错，眼睛也很大，她让我自信点。每次拍照，都是她搀着我胳膊。诶，不过人终究会变，转眼就面目全非。现在再看回以前，我都不敢相信曾经看起来那么任性无害的钟小纯，她居然是那种让我捉摸不透的人。再加上前一阵子，卓悦让我去处理钟小纯的事，她可能觉得我太强硬了没跟她讲情面，可能我和她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了。”

话都到了这里，我不好再急躁追问，也不好再耽误陈波的旅游时间，就此结束了通话。

给杨岚去了个电话，我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略显“巧言令色”，拜托杨岚接到可疑电话切莫搭理。毫无悬念，我被杨岚吐槽了一番，她还如往常那般吐槽我有毒不信她，她与我说话的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熟络，可我莫名其妙的总觉得我与她之间似乎横陈上一道沟壑。

没了心情再去找好吃的，我胡乱点了个外卖重新坐回办公室里发呆，全由思绪万千在脑中穿梭。

我一头雾水:“啥？陈波，你咋这么说呢？”

压了压嗓，陈波说:“可能是因为大学时，我们关系比较不错，经常约着打球互相帮忙占座之类的，有些人可能在调查你，都把话问到我这边来了。我觉得找我打探你的，不止一拨人。当然时九你放心，不管那些人怎么套路问起你信息，我都是敷衍过去的，既没有透露你以前的事，更没透露你现在的事。只不过我隐隐约约觉得打探你的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对你有恶意。我就心想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而被你得罪的人不好在明面上整蛊你，就想挖一挖你过去有没有不为人知的黑料，借此来打击你？时九，你真得注意安全，咱们班这些女同学，我佩服的就你一个，希望你好好的。”

大脑里浮现过一连串面孔，我在其中举棋不定无法下定论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我心沉了沉，还是作若无其事状:“我最近工作都忙死了，就算想得罪哪个也没时间去操作呢。陈波，你能大概给我说说出面打探我那些人，都是什么情况不？”

带着些有界限感的关切，陈波语气里有淡淡焦虑:“时九，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最近外出，多注意些安全啊。”

这时我手机震了震，是徐菲给我发了一连串呲牙笑的小表情过来。

我正要敷衍着打字问她啥事那么高兴，徐菲反手又是发来张照片，她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美滋滋:“时九，你上回提醒我大学那时有跟玲姐合影过，我这几天一有空就在家里翻箱倒柜，还真给我翻到了。你说的没错嘛，看，这就是我和玲姐合影。不过再看看以前的照片，我真的是胖得像头猪，一个人都能把镜头挡住大半，尴尬哈哈哈。”

这几年已没太多交集，陈波却还是看重这份同学情谊对我掏心掏肺，我颇受触动:“谢谢，陈波你真的有心了。改天有时间找几个同学一起聚聚，我请大家吃饭。”

心乱如麻，我艰难沉住气:“好的，谢谢提醒。陈波，你能把联络你那几个太空号发给我一下不？我想看看那几个号关联大不大。”

爽快答应我的要求，陈波与我客套几句差不多到要挂电话的当口时，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时九，读书那时我们关系是不错，但比起我们的关系来，你和岚岚玩得更近吧。这些人能找我套话，说不定也能找岚岚套话。岚岚虽说不笨，但她性格大大咧咧，就怕她真以为这群人是你追求者，什么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建议你可以跟她打个招呼。”

为避免夜长梦多出现别的岔子，我收回些理智后忙不迭说:“你现在方便吗？我可以现在去拿吗？”

“我出来旅游了。这一段时间都会在伊犁，我大概计划行程是赶在同学聚会前一天回去。”

他穿着他读研究生那一年学院新鲜印发的院服挤在一群青嫩面孔里，即使身边涌动着青春的喧闹，也仍旧展现出一种不太能合群的孤清感。

倏然提起神来，我将屏幕凑近一些，蓦然看清楚靠着何西峰站着的人是谁后，我应接不暇的愣住了。

十一点还有一更

有些歉意，陈波继续道:“卓扬出车祸那晚，天气不是回暖了些吗，他把借我的羽绒服还回来时，手机落羽绒服口袋里了。我原来要等他回来还给他，可他一直到毕业都没出现。至于那手机，被我放在保险柜里了。那保险柜除了我的指纹，没别人能打开。关于卓扬手机里的秘密，我只看到半截短信，为了尊重他隐私我没找人开锁查看，我只凭那半截短信猜到些事，不算是千真万确去证实了，三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要是没表达好引起误解就不好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会把卓扬手机完好无损交给你，由你亲自去搞清楚某些事。”

“前前后后有六个。都是男的，并且都自称是我们校友，这其中有师兄也有师弟。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表示很喜欢你，想了解一下你过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认识的男孩子多不多之类的。”

敛了敛声，陈波直言:“时九，照我看来吧，你是很优秀，读书那会喜欢你的男孩子肯定有挺多。但这几天忽然像井喷般爆发，一堆人轮流打着喜欢你的幌子来打探你的事，这看着不寻常啊。而且他们打来的手机号码，我让同事帮忙查了查，全是太空号，根本查不到来源。这就更蹊跷了。我越来越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就想着赶紧提醒你一下，最近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要赶紧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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