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需要布鲁斯做决策的时候，他才会站出来把舵，其余时间他只要考虑怎么把钱花在需要的地方。

虽然说蝙蝠侠苦大仇深，能忍受敌人的拳头和严酷的环境，但在物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也没必要在生活条件上委屈自己。

“哥谭目前并不安全，如果你执意要出门，时间晚于五点，我会来找你。”杰森对她说。

兰妮没有意见。

说白了，布鲁斯摘下蝙蝠面罩之后就是个大少爷。他喜欢吃芝士焗龙虾，能像豌豆公主一样能品出龙虾是从哪个湖里钓上来的。他也会跟着养子们一起吃廉价的汉堡，但坐下来却是先拿起刀叉。

正有此意，兰妮心想。

“我要出去。”兰妮坚决地表达了自己不吃软饭的意愿，“我已经两天没出过门了。”

如系统预料的那样，兰妮表达出强烈的主观意愿后，杰森没再反对。他原本可以不顾兰妮的意愿，禁止她出门，但最终没有选择那么做。

“为什么要找工作？”杰森不能理解，“留在这里，我又不会饿着你。”

兰妮：“……”

这话说的，好像她被包养了。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兰妮各方面都不适合拥有另一重身份，她身上没有锻炼过的痕迹，没有设备支持，甚至不记得蝙蝠侠——

当然，也有可能是假装不记得。

不然杰森想象不出来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赶回哥谭，总不可能真的是来哥谭找工作的吧？

兰妮说要找一份工作的时候，杰森第一反应是她要重操旧业，干些晚上的“娱乐活动”。

但这是她的房子！

“拒绝他，跟他说你要出去。”系统指挥道，“他不会阻拦你。”

只不过韦恩集团没了布鲁斯·韦恩也能正常运转，就像他父亲托马斯·韦恩曾经做的那样，把集团交给更擅长这方面的人来管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大公司的董事会可不常开，布鲁斯只会在不怎么重要的普通会议上补足晚上没睡够的觉。下午或许能看见他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公司，但更多时候是为了看看福克斯又给他搞出了什么新玩具。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干活。

他死了，复活了……

变成了娇弱的姑娘。

杰森又从身上掏出了几个小玩意儿，塞进战术包里递给兰妮：“你那个电击器已经落伍了，换上这些。”

兰妮接受了杰森的好意，她在心中对系统感慨：“不愧是男主，思想觉悟就是和那些求而不得就黑化的配角不一样。”

系统：“？”

“不过这些东西要怎么用？杰森默认我会这个了。”兰妮大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和系统讨论如何使用道具正确地防身，“我还以为他会给我把枪之类的。”

系统：“用枪只会伤到你自己。”

“我没想用枪，我还没考过持枪证。”兰妮说。

这两天来头一次，杰森在家，兰妮出门。

她一下楼就把卫衣兜帽翻过来，摸索着摘掉了一个贴片，“这是什么？”

“多功能追踪器。”系统说。

兰妮耸了耸肩：“好吧，可以理解。”

她又把贴片粘了回去。

系统：“我以为你不喜欢被监视。”

“的确不喜欢，但如果是善意的话另算。”兰妮整理好帽子，“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家长保证儿童安全的必要措施，儿童手表之类的。你会因此责备家长吗？我已经不在叛逆期了。”

然后系统告诉她：“你鞋底还有一个。”

“什么？”兰妮不可置信地抬起脚，果不其然看见了嵌进鞋底纹路的小装置。

一个儿童手表就够了，两个有点像变态，而且她合理怀疑还有第三个。

“家长保证儿童安全的必要措施。”系统不咸不淡地将兰妮的形容重复一遍，听起来像是调侃。

兰妮：“…………”

目前情形已经逐渐明朗起来，关于杰森的白月光，兰妮心中已有结论。

蝙蝠侠，一个穿着蝙蝠战甲、只在夜晚出没打击罪犯的哥谭义警。

他性格多疑，使用监控器、追踪器是常态。不用枪，但会使用某些令人失去行动力的道具。常用载具是一辆黑色装甲车，按照杰森脱口而出称之为“蝙蝠车”的命名规律，说不定还有蝙蝠飞机之类的东西。

而且这个蝙蝠侠，很有可能就是系统。

系统自称为“B”，兰妮曾开玩笑说是“Bucky”，现在看来，应该是“Bat”。

“B，你是蝙蝠侠。”兰妮用了肯定句。

被叫出身份的系统丝毫不觉得惊讶，早在兰妮打算从杰森那里套取情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

“我是蝙蝠侠。”系统平淡地回答。

他没想过隐瞒，之前不承认自己是蝙蝠侠，只是因为规则不允许他说。现在兰妮已经自行探明真相，解开了一部分谜团，他就能做出肯定的答复。

“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侠？”兰妮重复了一遍杰森对蝙蝠侠的形容，“听起来还不错，像是电影台词，非常的……嗯，戏剧性。”

系统：“…………”

兰妮对哥谭的恐怖传说毫无畏惧心理，她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蝙蝠侠，为了报复蝙蝠侠十秒钟前说她带着儿童手表。

兰妮扳回一局，心情愉快地走上了街道。

哥谭的早晨并没有迎接新一天的晨跑者，只有前夜狂欢后的狼藉。系统将哥谭地图投映在她的脑内，扫描功能也全程开启，防止她碰到心怀恶意的罪犯。

“你打算找什么工作？”系统问道。

“没想好。”

兰妮目前还没想好要去应聘什么工作，不过她的选择很多，大部分服务行业没有专业技能要求，很容易上岗，只是工薪不高。在有一套房子的情况下，养活自己倒是够了。

兰妮：“或许你有更好的建议？”

“在游戏规则禁止透露的范围内。”系统平静地诉说，“在这方面，恐怕得靠你自己摸索。”

“给点提示。”兰妮说。

兰妮相信凭借系统的能力，抓准规则的漏洞，透露出信息是很容易的事。之前还有几次，他诱导了兰妮的行动，只是兰妮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意。

系统没说话，兰妮觉得他是在尝试什么话是能说的。

虽然这游戏的规则像是解密游戏那样，不允许系统说某些内容，但要求符合恋爱游戏逻辑的一定可以，她耐心地等系统开口。

隔了几秒，系统憋出一句话。

“来哥谭旅游不错。”

兰妮看了看哥谭荒凉的街景，路边老旧的电话亭上还有几个新鲜弹孔，玻璃早就碎光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第一天来哥谭就被炸了的跑车，估计连保险都没有。

“你认真的？”

系统：“……”

“好吧，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你了。”兰妮的视线从电话亭上移开，她清了清嗓子，“那么导游先生，哥谭有什么著名景点可以让我参观一下？”

系统没回答，他快速在地图上标了几个红圈。

“看来我们今天的工作是拓展地图，不同的场景能碰见不同的攻略对象？我会去看的。”兰妮浏览着地图，想找出第一个“游玩”的求职地点，她发现有一块地方笼罩着迷雾。

“这是哪里？”她问道。

“奈何岛。”系统警告兰妮，“那是哥谭最危险的区域，不要试图进入。”

“当然，你说了算。”兰妮没有冒险精神，就连哥谭本地义警都这么说了，她去那里只能是送菜。

对此，兰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按照女主角深陷危机必有男主角相救的套路，她要是非去奈何岛上，肯定会吃一些苦头，而且会给某位男主角添麻烦。

她把这个推断说给系统听，系统表示不能理解。

系统从最开始就觉得兰妮所说的“套路”很奇怪，他提供了安全屋和交通工具，和游戏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而夜翼出现救下挂在消防梯上的兰妮，只能说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巧合。

兰妮很聪明，她为什么坚信套路？

要知道人并不是每一次遭遇险情都能得救，就连超人都不能保证时刻待命，用恋爱游戏那种虚拟的说法来解释兰妮的行为逻辑，看起来就像是信徒面临灾祸时指望上帝。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世界上没有谁是主角，我不相信既定的命运。”系统问道。哪怕他认为兰妮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更有可能的是“游戏”影响了她的思想。

“我有说过吗？我成年之前有一个监护人，他告诉我的。”兰妮回忆了一番。

系统：“……”

说实话，在系统能探查的部分里，兰妮的监护人存在近乎为零。因为他根本没有出现过，就好像故事开头随便提了一句的背景设定一样，没有脸，也没有一同生活的痕迹，那个人只是“监护人”代名词。

兰妮的记忆中，有一块区域被封锁了，系统无从得知里面是什么，也许就有关于那个监护人的信息。

“我的监护人说我拿的是女主角剧本，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如果真的出事，肯定会有一堆好男人抢着来救我。”

“他是这么说的？”

“我不确定，我是这么认为的。”兰妮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记忆缺失的问题。

系统：“你的监护人是谁？”

“我没什么印象了，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兰妮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我成年了，身体健康，心理也是。”

兰妮知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回忆起来为好，那并不是什么快乐的记忆。这部分的确和她的监护人有关，可痛苦的源泉并不是监护人，她更倾向于监护人救她于水火。

“怎么了？”兰妮问。

系统：“我怀疑他和这个游戏有关。”

“应该不会吧。”兰妮说，“他不会为了急着给我找男朋友，搞出这个游戏来整我。”

虽然没了什么印象，但兰妮确定监护人是一个说话很欠揍、但莫名很有道理的人。

他说男人都是臭狗，尤其是学校里那群混小子，满脑子都是和。

后面也许还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兰妮没记住，她只记得监护人说自己拿了女主角剧本，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得救。

她信任监护人。

系统问：“你能想起他的名字吗？他姓艾迪？”

“不，他好像……”兰妮努力回忆着，“姓威尔逊？”

“威尔逊？”系统轻声重复，“你还能想起来更多吗？”

“呃，我想想……”兰妮对着脸比划了一下，把自己对监护人模糊的印象说给系统听，“他是个雇佣兵，总是穿着奇怪的制服，有一个和杰森差不多的头罩。他是什么超级英雄吗？我发现你们都喜欢蒙面。”

系统：“……”

好的，现在有了一个怀疑人。

斯莱德·约瑟夫·威尔逊。

——丧钟。

杰森盯着兰妮，觉得她说的“要找一份工作”非常不靠谱，她真的适合去打工吗？

布鲁斯白天干什么工作？

当然是韦恩集团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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