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从自己的小窗户里往外瞧去，只看见周氏浇水拔毛的利落身影，尖刀从鸭子腹中刺进去，开膛破肚，一堆血糊糊的内脏便流了出来。

周氏拿另一个木盆装了，端着盆起身便要往外走。

说罢李四喜不由分说的从周氏那夺过木盆，关上厨房门专心折腾起来。

周氏手上还沾着鸭内脏的腥味，她不好意思劝李四喜别白费功夫了，小妹一向任性惯了，谁的话也不听。

李四喜心生疑惑，周氏一向都十分勤俭持家，一粒米掉在地上都恨不得捡起来放进锅里，她叫住周氏，“大嫂，这是干什么去？”

李四喜眼放喜色，果然天不绝她！

这些东西既然没人吃，价格自然便宜，说不定能从这里面赚上一笔！

“大嫂，这些内脏交给我吧，待会儿让你见点新鲜东西，对了，小霞子刚才说村里有人杀猪，还要请大嫂去给我买些猪内脏回来！”

周氏楞道，“从来不吃……就是条件比不上咱的人家，也从来不吃这些的。”

嗯？

商机来了！

少爷想来也只是随手买的，并不在意这糕点如何处理。

南瓜饼的生意泡汤了，这几日李四喜闷在屋里不肯出门，急坏了刘婆子。

“小霞子，去，去，把你四喜姑姑叫出来玩。”

王管家送走了阿遇，便随手把南瓜饼交给了厨房，让她们看着安排，别的也没有多说。

李四喜盯了好一会儿鸭内脏，她记得小霞子说村里有人杀猪，“大嫂，猪内脏也没人吃吗？”

周氏一脸狐疑，心想小妹今天这是怎么了，净在这些奇怪的问题上做文章，“那东西没人会处理，一股子腥臭味，拿盐水煮了也还是有味道……”

周氏从刘婆子那支了些钱，买了两只鸭子，正在院子里收拾着。

她一心思索别的生意门道，这次吸取了教训，精致、少见这两样特点被她剔除，不然即使做出什么绝世美味，也是没人肯吃的。

秋种的日子快到了，村里最近杀鸡宰羊的人家不算少，这可是一年里的头等大事，家里再穷的人都愿意搜刮出三瓜两枣，花几个钱买只鸡鸭，设个祭台，以祈求风调雨顺。

周氏回头一笑，朝她举了举手中木盆，答道：“小妹你也该多出来走走，刚杀了鸭子，我去把这些脏东西扔掉！”

扔掉？

她只好拿抹布稍微擦了擦手，数出了七八个铜板，怎么跟人家开口说买这些玩意，人家要是问起来自己又该怎么回，跟人家说小妹要拿这些东西做菜，人家会不会笑话……

周氏忧心忡忡，结果到了杀猪的那人家，人家也没多问，只是也一脸懵，“老大家的，你要这脏东西干啥啊？”

乡下人家一般杀了猪后，猪内脏不吃但也不会白白扔掉，切碎了拌上糠皮，正好喂给家畜当饲料。

周氏怕万一说是李四喜指名要买，别人会笑话这人脑子不好，便推说道，“给家里牲畜准备着，一共几个钱？”

对方拱拱手，随便说了数，又给周氏拿了个木桶装好，送了出去。

院子里的女人道，“当家的，李家老大媳妇要那东西，指不定是干啥呢！”

杀猪的汉子一挽裤腿，斥责回去，“去，去，女人家家的就爱搬弄口舌！”

李四喜瞪圆了眼睛，指指木盆里的内脏：“咱家人是不吃这些吗？”

小霞子欢天喜地的举着刘婆子掰给她的半个石榴去敲李四喜的门，“姑姑，村里有人家今天杀猪，我带你去看！”

李四喜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对杀猪当然没有兴趣，兴致缺缺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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