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我很吃惊了，看不出来啊，苏曜偷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偷钱。

或许我的吃惊太直白，被苏曜看出了想法，他解释道:“这钱在我进入这一关的时候，就放在我脚边，我以为大家都有的。”

我一怔:“嗯？”

苏曜接着说:“摊煎饼不赚钱，你如果想发财，不如出去以后，找找别的门路，凭你的本事，随便捉捉妖，驱驱鬼，来钱要比摊煎饼快的多。”

他目光在我身上浅浅划过，见我除了他给我的法袍外，还穿着上一关的衣服，就知道我身上不可能有钱了。

我无奈苦笑，想起当初跟苏曜刚认识时，他就是现在的架势，仿佛嫌钱烫手，恨不能逮住个人，就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托付给别人。

这是什么情况？

苏曜看我盯着钱微微出神，还露出笑意，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个特别爱钱的人，他一边往饭店里走，一边说:“你这么喜欢钱，为什么还选择摊煎饼这个职业？”

这家伙该不是在跟我装蒜吧？真不记得我了？

可他眼神澄澈，看我的目光虽然有些许暖意，却没有任何爱意。

跟他以往看我的目光全然不同。

我不禁感叹，魇境是鱼师青虚构出来的一个虚幻空间，虽然在第一关夺命雨林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到这虚幻空间的真实感，可这天空中传来的沉闷雷声，以及四周打湿皮肤的朦胧水汽，还是让我震惊了一把，这体验感也太满分了吧，简直真的像雷雨欲来，仿佛天边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一般。

空气温度还在下降，我虽然穿着苏曜的阴差法袍感受不到温度的降低，可这说话的功夫，口中喷出的哈气已经冒起白烟，我不禁问他:“你冷吗？咱们先找个屋子暖和一下，再详细说后续。”

苏曜大抵是真冷，他只有一件法袍，此刻给了我，身上能御寒的衣物只有一件民国感十足的中山外套，至于下半身，则还穿着一件单裤，此刻他本就白皙的面色，冻得有些发青。

“这魇境还能模拟天气的无常，四季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他这逮谁给谁塞钱的行为，是老毛病了啊。

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吗？

“有。”苏曜抓出一把银元，塞在我手里。

好在民国时期的北平还算繁华，走了两条街，我们便看到一排热闹的商铺，有药店饭店什么的，还算热闹。

我指着一家装潢精致的北平饭店说:“就去那里吧，正好我也饿了，你兜里有钱吗？”

我那背心裤衩连个兜都没有，手里也没拿着包裹什么的，自然是没钱。

苏曜干脆将他兜里的钱都拿出来，递到我面前:“你如果没有钱，那这些钱都给你。”

我忍不住一乐:“谁说摊煎饼就不赚钱了？你难道不知道白厨这个职业吗？跟捉妖驱鬼差不多，专门给死人摊煎饼，每接一个活儿，价格也不低呢。”

苏曜脚步一顿。

我就跟在他后面走，他猛地一停，我猝不及防就撞上他宽阔的后背:“哎呦……你怎么停下了？”

苏曜回过身，垂眸看我。

他似乎刚注意到我一般，认认真真将我看了一遍，我虽然早就熟悉苏曜的目光，可这一刻，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被他看的有些发慌。

仿佛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苏曜，而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我不禁开口:“苏……”

他打断我:“你当真是白厨？”

“如假包换。”

“那你认识林明空吗？”

我眉头一挑，不解的看着他。

我们离开胡同，一路往大路上走。

胡同里都是人家，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即便个别人家有开了条门缝的，主人也在门后一脸提防的盯着我们打量，根本不会开门让我们进去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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