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号码不管是手机还是座机，位数都不对，开头也不对，加哪里的区号应该都是不成立的……”客服男诚恳地说，“全国座机的号码，加上区号都是位或者位，你这就位数加4位数区号也才位。”

“你能百分百确定吗？”陆时余严肃地问。

是院长打电话该诉他，院里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十来岁的年纪，眼睛滴溜溜地转，却一问三不知。送女孩来是两个民警，也没有更多女孩的资料了，老院长是想叫陆时余回来，看能不能帮忙调查调查。

在院长办公室里第一次相见，鹿灵被陆时余一本正经的气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陆时余问一句，鹿灵答一句，一句几个字，不敢多说，也不敢不说，正眼相对，那更是不敢了。

客服男有些犹疑，没能做出肯定答复，只能点开查询系统将号码输入了进去，最后才肯定回道：“以我的权限查询，这个号码就是个死号。”

“我不会烧饭，那不早就饿死了。”陆时余笑道。

印象里，鹿灵很少见到陆时余这样轻快的笑意，不禁让她回溯起了第一次见到陆时余的场景……

那是两年半前，鹿灵刚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天，陆时余就来了。

简短的道谢后，陆时余离开了通讯营业厅。

回到家大约是九点半，餐桌上的早饭已经一扫而光，显然是鹿灵已经起床。

“这一大早你去哪儿了？”鹿灵倚在自己的卧室门边，手里还握着牛奶杯子。

前阵子因为一起连环入室行窃的案子，陆时余几乎不怎么有空管鹿灵，考试成绩无暇过问，生活上除了每周按时将生活费从卡里划过去，也没能更多了解情况。于是在案子结束之后，他特地调休，将鹿灵接回家，今日又早早去了菜场。离家前，鸡蛋、牛奶、面包都已统统放好在餐桌上。

出了小区往左米处是一家通讯营业厅，此时是早晨点半，营业厅还未开门，再往前不到米就是菜场了。陆时余拿出手机，温习了一遍将要采买的清单，然后来到就近的摊位，开始挑挑选选。

约摸四十分钟后，陆时余从菜场出来，右手已经结实的提了一大袋。他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去了通讯营业厅。此时的通讯营业厅已经开门，客人并不多。陆时余走到服务台前，左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笔记本纸，这是他昨天离开办公室前从笔记本上撕下的。

第二日，周六。

看见自己准备的早餐被清空，陆时余心情不错，嘴上没说什么，却挂着笑脸径直去了往厨房。

“你买菜去啦？”鹿灵一溜儿小跑跟进了厨房，“哦哟……说笑呢吧，你会烧饭？”

“如果加上区号呢？”

“对，座机。”

“这应该是两个空号。”

“也就是说，有更高级别的查询权限也许能查出这个号码？”陆时余追问。

“除非这是个非公开的机密内线号码，所以以我的权限无法查询，但同样，通讯公司的高级权限也未必能查到，说到底，最后可能也得由你们公安系统自己来查，更或者，联系军方。”

“这么说以前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名字？”

“嗯。”鹿灵拘谨着，眼眉低垂地点着头。

似乎见该问的都已问过了，陆时余也暂时没有它办法，只能说，“这样吧，我们给你发布一个寻找家人的消息，这段时间你就住在福利院。”

就这样，鹿灵在福利院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大半年，直到陆时余来把她接走。

厨房里，陆时余一边切着姜丝，一边欣慰之余又有些许愧疚。

全市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或有年纪比鹿灵小的，或有身世经历比鹿灵还曲折的，然而奇怪，他唯独只对鹿灵放心不下，也许是见到鹿灵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当时的鹿灵像极了幼时的自己，也是同样，在恐惧中就被带到了福利院，从此便再也没见过亲人。

这些年陆时余一直都将鹿灵的照片带在身上，每每出差到别的地方，都会拿出来问问，即便现在也是这样，可鹿灵的家人仍无半点线索。

而如今的愧疚来自于，当初一心是想为了让她有家，也是为了让她读书，才将她从福利院接出来，可这两年里除了把她往学校一扔，自己忙工作外，与家庭温暖的事似乎都数不出几件。不是为了她的成绩两人鸡飞狗跳，就是为了打架、逃课、夜不归寝、不交作业……这些作为学生不该有的事情来回折腾，像今天这样抽个时间做顿饭，那简直破天荒的第一次。这让陆时余不禁想到一个词，父慈子孝……可这女儿委实是大了点……

。

客服男的解释很详细，也应对上了陆时余之前对姚蔓枫的说法，而根据姚蔓枫的说法，这两个号码都不可能是什么军方内线，这是两个死号无疑。

“你好，劳驾帮忙查下这两个号码。”陆时余将纸抖开，放到服务台上，推至客服人员面前，随后亮了亮自己的警官证。

一大早，年轻的男客服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一个陌生人不容置喙的口吻使他有些迷蒙，于是凑近看了看对方的证件，发现完全没什么可反问的，只好按指令开始操办起来。他首先拿起纸，认真看过上面的内容后问道：“座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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