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雁看在眼里。

“草民该说的已经说了……”吴管家眼里的精光已经不见，面如土色。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只见南归雁又回过头来。

光影照映下她的身姿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也该去牢里想想如何将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按郾朝吏法，吴管家应杖二十，拘十日，你可认？”

南归雁却不再搭话，迈步走了出去，又抬手示意了一下刘石头。

刘石头心领神会，走到钱吴氏面前，亮了亮手中佩刀，态度傲慢的拱了一下手，“走吧，您。”

钱吴氏极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挤出一丝笑，“好……好……”

又试探着问，“大人？”

“你既然这么关心，不如和我一起去京兆尹，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惩罚轻重一事。”

钱吴氏心中已觉古怪，“那……还是算了吧，大人英明神武，是草民不识好歹了。”

吴府偏厅里已点上了灯，昏黄的光线充满了整个空间，吴府的众人不安的或坐或站，一颗心牢牢提起。

钱吴氏悄悄抬眼，看向南归雁。

只见她一身黑色胡服，气质冷冽，烛光摇曳的影子在她周身打上暗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让人琢磨不透。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气也逐渐转凉。

“这可由不得你。”南归雁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语气不容置疑，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可能是反派的自觉。

“不不不……草民已经去京兆尹报过官，如今在府里等消息就好。”

钱吴氏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没怀疑到自己头上。

“尸格显示，吴老爷乃是被人蓄意杀害。”南归雁边说边观察众人的反应，吴夫人明显吃了一惊，吴柳柳则是惊讶夹杂着悲痛，吴管家和钱吴氏倒是没什么反应。

“吴管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吧，为何急于为吴老爷摆设灵堂。你要知道，破坏案发现场和尸体也是要受到刑法的。”

“草民认罪……”

“大人，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别光罚他一个人啊，肯定是他与丧门星一块串通好的，杀了我哥哥！”钱吴氏语气激动，急了。

“吴夫人和吴小姐也一起来吧。”声音清清冷冷，仿佛比这夜还要凉。

吴柳柳觉得，这位大人虽然看起来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但实际上却有一颗闪闪发亮的入世之心，黑夜也阻不住的耀眼夺目。

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默默的跟随在南归雁的身后，心中想道：有这位大人在，杀害自己的父亲的人在这夺目的光芒下一定会无处遁形。

南归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钱吴氏只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刘伯云的尸体已经验过，颅骨有伤且棺材内留有一枚三寸长的铁钉。

案件已经明了，只是还有两个疑点。一是管家为什么要破坏案发现场，二是吴夫人那个“没有人”的人是谁——不过这个人，南归雁已经有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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