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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第 90 章

  • 作者:万饼齐飞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8-01 01:14:33
  • 字数:12798

除非是易震弘本人!如果是他,那倒有可能会假借她的名义。

如果不是,那掐指算来总不过是那几个人在捣鬼。

徐青一听,估摸着日子,好像就是王瑜来的那几日差不离了,心中不由嗤笑更甚。

怪不得呢!那城北铺子后来又被翻过来倒栽在她的身上,感情是早已暗暗下了这步棋等着她呢....

只是自城北铺子失火案后,她与师迟的关系已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她也彻底断了师迟能与长房结盟的心思了。

徐青嘲讽的笑了笑。

“您这么一说,我倒又想起一茬子事来!前几日我眼瞅着那丁宝才神色仓皇的来寻师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可一进师爷屋里出来后,步履又稳如泰山了。”

说来也巧,那日约莫是要下雨,屋里憋闷的紧,她出来透口气时正巧遇上了丁宝才从廊前经过,本还想上前打个招呼,但他来的极为匆忙,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便止住了步子。

梁珠静默无言的垂下眼睑踱步到徐青身边接着替她捏一捏肩膀,也不知徐青知不知道自己个儿有个毛病,那便是一旦遇到难题和麻烦时,她身体的僵硬和不由紧绷的本能,即便在其坦然自若的神态下都无法隐藏的。

在梁珠触碰其肩部的那一刹,她心中的疑团便已知晓。

梁珠的嘴角略微勾了勾,又继续缓声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次让师迟误以为策反成功后,小的便一直等候他的进一步吩咐,但他似乎还挺享受这退休生活,每日不是养花就是喂鱼的。”

梁珠见天色不早,不由频频的望向门外,徐青半垂下充满智慧亮光的眸子,似笑非笑道:“怎么?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八爷了?”

梁珠听闻笑道:“管事又拿我打趣!”

见徐青没有为难,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以闲聊口吻道:“其实倒不是小的心急什么,只是这几日别院的人走动的厉害,师爷今日也回了主院,珠儿担心院里没近身人伺候,这不担心八爷若有个需要,可就麻烦了。”

后来徐青再说起什么,她便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总时不时想起出门前,傅简那甩袖而去的背影,跟放映片似的,磨人的紧!

搞得她好不羡慕!

“哼,那糟老头子惯会装腔作势的紧,保不齐心里急的要命了!”这王瑜一来,怕是连他站的地儿都没了!

况且在别院敢顶着她的名义去犯这档子事的实在不多,一来是吃罪不起私自放师迟回来的罪名,二来是谁有这等胆量,敢在这节骨眼上讨易震弘的不快?

徐青神情突然变得很是严峻凛冽,继而又不动声色道:“哦...是有这么回事,事情多,我兴许是有些记不得了。”

她先佯装应了下来,可实则压根就没派人去传过这话,虽对这件事也心存疑虑,但她实在不愿让梁珠知晓太多,以免突生变故。

如果一旦让他与后宅的那些鼠辈联手,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那恐怕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了。ぷ99.

既然长房不能拉拢来的人,其他人则更不能!

只可惜啊!她没能早些收到风声,否则怎会不做堤防,让这些贼子差了个狗头军师平白占了上风?

那双略微灰色眼睛定定地望着梁珠,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而今发现,珠儿果真是心细过人,让你去别院替我看着八爷倒有些大材小用了。”

梁珠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她低敛着眼,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让人瞧不清她的双瞳,只见薄唇轻启道:“八爷喜静,不爱喧闹,除了偶尔服侍起居外,大多喜欢独处看书。珠儿唯怕师迟不安分于室,给管事添麻烦,所以小的在闲暇时便多分了些精力在师爷那处。”

徐青多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且听她继续说下去。

“管事对珠儿和阿爹有再造之恩,尔等感激涕零!只可惜珠儿身在别院,又因其身份实在不好多有走动....”

她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惴惴不安的对徐青继续说道:“其实珠儿是时时刻刻都盼着管事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叹有时想要差个人给管事传递消息又怕着了别人的当,怕只会给管事误了要事。这么左右思量下,便想趁着今日来一趟以尽绵薄之力,竟一时就没了分寸,一股脑的给管事提供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哪里的话!你说的这些事情与我而言自然是有用的!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徐青拍了拍她的手,听这一席话,还颇为感动。

那原本戒备的心不由又松动了下去,她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将你送了去,自然就该相信你的。”

她将梁珠牵到跟前说话,熙和的说:“待你回去后,若有急事相告,便去别院西北角的墙根下埋下信封,然后再上面压上一块赤色石头,自有人去那处寻来与我。”

梁珠心头微微一颤,遂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

“珠儿一定慎用,不让别人发现。只是珠儿还有一事....”这头刚说完,梁珠突然眼眶又是一红。

“何事?”徐青道。

她低垂着眼的双目含泪,难掩哽咽道:“刚刚管事打趣我是否想去瞧瞧八爷,其实不是.....”

“哦?”徐青一怔,发出疑问。

“说来惭愧,其实珠儿是想去瞧瞧我阿爹....”她说完头垂了下去,带了点疑惧的用眼角向两边偷视,“珠儿知道管事一定好生照顾着阿爹,只是明日便是年三十了,想给父亲拜个年再走...”

徐青吃惊的看着梁珠。

这还是当初她所听闻的那个娇气任性的孩子?

虽然早前在她跟前伺候时,她便隐隐觉得果然传闻不可尽信,这小丫头片子那是会干出围堵易荣硕,忤逆父亲的事情来?

即便干了,那也不能是干的人尽皆知,定是干完坏事反倒让人觉着她才是受害者的吧?

“好、好孩子!是要这样的,咱们是礼仪治天下的国家,你有此等孝心,我也替你父亲感到高兴。”

她说完又立马起身前往身后的架子中打开抽屉,将钥匙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要过节了,总不好让你空着手回去,去瞧瞧你父亲也好,免得说心里怪老身我不近人情。”

梁珠盯着眼前的钥匙,再也没有半推半就,双目垂泪又欣喜若狂的接了过去。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徐青骨子里的封建礼教,最容易使得她对孝顺之辈生出好感来!

想当初她还曾拿着钥匙来旁敲侧击她,当时她表明立场决绝的婉拒了,表示完全相信她这个主子,就如同一个刺猬愿意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肚皮,让其攥着她的软肋。

在博取她一部分信任后,自然要体现出她的另一面,好让其对她的人品和德行都感到放心,而后再接机取得进一步的信任。

反正无论如何,她要让徐青知晓,她是个懂得寡义廉耻的人,也守得住本心,而梁兆这个软肋,依旧对她很重要。

“珠儿多谢管事大恩!”

在徐青眼中泛着慈爱的目光中,梁珠乐不可支的裣衽一礼后便要退下去。

却在其转身之际,徐青面上的笑一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古怪地看着梁珠。

“等等。”她嗓音稍微有点尖锐。

这句话音一落,梁珠忽觉心头一冷,眉头一蹙而过,但转过身去时却又是一派笑盈盈的模样。

徐青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模样甚是吓人,亏得她吃了年龄上的好处,没得吓得尿出来。

“管事还有吩咐?”她问。

“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着花妈妈的侄女?”

像是意料之中又觉着是意料之外,徐青见她脸色顿时一黑,叉着腰有些气恼道:“您可别提这人了,简直是不识抬举!”

徐青一怔,“哦?”

梁珠嘟囔着嘴道:“亏我帮她良多,甚至离开前都帮她盘算好了,可结果人家不领情不说,还来辱我欺我!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待徐青再说什么,梁珠立刻丧着脸又道:“您是不知道!好家伙,她刚竟还敢拦着我的路,死活不让我走!那样子像是非要将我打一顿不可,那话说的可是难听!我都没脸学给您,怕污了您的耳。”

“那打发了便是!”徐青面不改色的假意道。

徐青虽这么一说,梁珠可不敢借坡下驴,叹了口气,“可是吧....”

她眼睛一转,又为难道:“若说真瞧着她被卖入青楼楚馆,好歹相识一场,又颇为于心不忍了...”

徐青端详了她片刻,思索着她的话的真实性。

虽说这两人素来都不对盘,若当初不是为了接近师迟,也顺便替她安插个人在三房,以梁珠当时自身难保的处境,想来也不会特地去帮助的。

这世道向来是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的。

况且梁珠年纪尚轻,只怕是没她想的那么深的心计。

可自从看了那封信,始终令她对梁珠帮助花菊美的企图感到担忧。

她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那右边柜子的抽屉,但毕竟这也是意外从陈福手里截下来的,她倒也不好开口直接问。

思量想去间,觉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为了这么点小事生要是再出点什么变动,觉着也是十分划不来的事情。

于是利益的天平驱使她偏向于梁珠这头。

再沾沾自喜的暗忖,反正东西是落到了她的手里,花菊美也已由她的手安排进了三房,梁珠如若是真存了私心也无什劳子用了!

她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久久不见徐青反应,梁珠正欲询问,只听见‘噗——’的一声,徐青突然抽出右襟上的灰帕子掩嘴笑起来。

梁珠不由疑惑的向她望去,敛声屏气地注视起她来。

“嗬!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了!我那能真赶了出去?就是瞧着花妈妈的面上也干不出这等事来!她若真想做这富贵大梦,即便我们不许,依着这妮子的性子,恐怕真要给我闯出什么祸来的。”

她象征性的斟酌了片刻,又朝着梁珠道:“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人各有命,凡事强求不得。”

“总之,她的事情我会瞧着办的,你可莫要将这些旁的心思放在这儿,耽误大事可不好!”

梁珠听着觉着很有道理似的,憋着嘴直点头,“管事说的极是。罢了罢了!以后我再也不管她了!随她去得了,我还能做的了她的主儿嘛!自有人管着去。”

见徐青瞧不出什么破绽,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徐青听完朝她摆了摆手,懒得听她下面将要抱怨的话,“去吧!时日不早了,早去早回。”

梁珠从徐青屋里出来,一路行至院墙的西北处,越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瞧见不远处的简陋柴房,那柴房处却已没了把守,她心里咯噔了下,快步的跑了过去。

待她靠近察看时,柴房里已空无一人了。

她震惊的趴在窗户边,不停的在外头叫喊:“阿爹!阿爹!”

但那双总用慈祥怜爱凝视着她的目光却寻物踪迹,她稚嫩的脸上透出压抑和绝望的痛楚,身子宛如风中枯叶,颤抖飘零。

莫不是...莫不是...

“珠..珠儿?是珠儿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沙哑又温柔语气使她脑子空了一空,身体僵硬的不晓得回头。

她两眼木然地望向声源处,只见梁兆手里拿着工具,也有些呆愣的站在她的身后。

那高高个儿,单单瘦瘦的脸上仿佛马刀砍出来似的皱纹漾着笑意。

“阿爹...”一连串泪水,沿着她满是痛楚的脸上,无声的流下来。

梁兆一时激动万分,连忙的扔下工具,就往她这跑来。

“闺女,快让爹瞧瞧,让我好好看看!”他捧着她的脸左右瞧了瞧,又摸了摸她手臂,一双眼忙的连着落点都没有。

梁珠破涕而笑,“您这是在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吗?”

梁兆一愣,随即板着脸道:“胡说八道!大吉大利!”

他责怪完又有些欣慰,看着她一身新衣裳,瞧着料子还是厚实的棉衣,冬天应是不会挨冻了!

再瞧瞧那一头长垂腰际的头发,黑而柔软,相比起同他过日子时的面黄肌瘦,他心中对徐青便更为感激,对着梁珠道:“还好还好,瞧你现在的模样,真是比以前过的好太多了,我这心也能稍安些。”

“那当然了。爹教出来的孩子,去哪儿能过的不好?”她露出童稚般的微笑。

莫名的,他听着这傻气的话,觉得眼眶有些酸。

“不害臊!瞧把你能的!”他低声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手轻盈的像怕揉碎了什么珍宝。

他虽然在笑,可笑中挤压着感激、喜悦以及更多的不安,太多复杂的情绪,令他的样子瞧起来很奇怪。

但细瞧着又不像是在笑,而是一种无穷的满足,好似在说:这一刻死了也无憾的。

他翕动的像是想说些什么,嘴唇颤动,用书用力抹了把脸,感慨道:“珠儿,管事对我们父女的大恩大德,我们结草衔环都难报其恩啊...”

梁珠双眼下阖,微撩起的那双娥眉又很快平复。

梁兆领着她进了柴房,里头比起往昔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丝生活气息。

见他能似乎能够自由出入,她心下便知晓这一定又是徐青的安排。

后来两人交谈中,她才得知自她走后不过几天,徐青就发了话,让梁兆将功折罪,留在他的后院打杂,做些修葺缝补之类的伙计。

日子虽然比以前少了些自由,但待遇还是照旧的,他已经很知足了。

只唯独放心不下她一人在外头,有时候挂念的厉害,连做梦都不踏实。

整个人也时常没精神头。

他说着话,又赶紧起身,在床板下摸索许久,从犄角旮旯里抠出了一个银元,然后连忙塞进她的手中。

她蓦然怔了怔,瞧着掌心里干净崭新的银元,再瞧瞧他一身破旧的衣裳,补丁都不下四个了。

一时间,心中有股难言的悸动。

“瞧您,这银元都被搓的发亮了....”她语气揶揄着,眼泪却像清泉似的从眼眶渗出,然后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钱袋子,递给了梁兆。

“既然你都给见面礼了,那我也不能落下。”

她双手捧着小钱袋,递给他,然后接着说道:“收下您的礼物的同时也要收下我的礼物。”

梁兆笑了笑,说了声好,随意的接过后一打开,发现里头竟然也是银元,而且还有三个!

他大惊失色的问:“怎么会这么多?你这孩子哪里来的?莫不是——”

“是我活做的好,大老爷赏赐我的。”梁珠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

梁兆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他这辈子挨穷受苦没有关系,只求后辈一定要正直,襟怀坦白!

切不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其实这段时日,他被关在柴房中也深刻的反省了自己以往宠溺孩子的方式,古语有云,惯子如杀子....

早年可怜她在襁褓便失去了母亲,跟着他挨苦受穷的,便觉着什么都想给她,以作补偿。

结果养的她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否则也不会折腾到最后让她小小年纪,吃尽苦头,过早的去人前伺候。

但瞧着如今眼前这孩子乖巧懂事的模样,与以往相比真是脱胎换骨,他又暗暗庆幸这个跟头儿,栽的也算值当了....

“说到底,是爹没用,无所作为!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梁兆叹了口气,一种惭愧、内疚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梁珠笑的眼里带泪,搂着梁兆的手撒娇道:“怎会?能将我养的这般大,您已经很厉害了!我便是您的成就,怎会是无所作为?您细想,若没有一哪里来的二三四五六?没有您的疼爱,我是走不到如今这地步的!”

梁兆一听,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他用破旧的衬衣快速的擦了擦,强颜欢笑道:“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疼你疼谁啊?只是为父每每念及你这么小,就要为了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去为奴为婢,我是心中有愧的。”

梁珠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依偎在梁兆的臂膀上,乖巧的像只小猫。

她拍了拍梁兆的胸口,口气听着却很郑重。

“阿爹,我们不会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的。我答应你,等过段时间,待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这一辈子只要不死,我就好好努力,给你好的生活和无忧的晚年。”

她的声音轻柔得有如夏日的微风,吹暖了梁兆的心。

他听着很感动,但到底没有当真,只是当她小孩子随口捻来的几句。

这人吃人的年头,各地区的难民多如过江之鲫,连活口都难以为继,更遑论是什么无忧的晚年?

不饿肚子就已经万幸了。

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疑问和后果,但每一个都不能盖棺定论,每一个结果也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徐青饮茶的手一顿,有些诧异道:“师迟回主院了?”

“管事不知道吗?听说还是府里的人去传的话呢!”梁珠故作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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