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对于叶攸来说，倒也是个好机会。眼下要说谁最了解关铎，除了关铎自己，还活着的人恐怕只剩下褚静了。

“褚静，”午休时段，叶攸趁着教室里没什么人，低声唤了下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褚静，“睡着了吗？”

褚静被叶攸这番话唬住了，这人难不成是个精神变态？这时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走进教室了，褚静也就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叶攸，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叶攸自信吗？并不。他到目前为止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谈何自信？

“什么事？”褚静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也没做作业吗？”

她发现我说谎了？叶攸挑了挑眉，却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继续施压，“就算他会杀人？”

“……”褚静的表情已经沉得要滴出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未来的几天，会有新的死者，死者会有两个显著特征，嗜酒以及家暴。”听着走廊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叶攸干脆直接放出了自己的预言，“如果我的预言成真了，就告诉我一些关铎的情报吧。”

“什么意思？”褚静的目光不算友善，“这两天下来你和他不是很亲密了吗？”

“我说的是真正的关铎，”叶攸淡棕红色的眼珠闪着红酒般沉着的光泽，“我不是傻子，还是分得清社交面孔的。”

褚静的脸色冷了下来，无形的寒气进犯着叶攸的神经。

班级里的氛围相较之前没那么沉重，这也和此次秦老师的幸存脱不开干系。

自从昨天和关铎“袒露心扉”后，叶攸被关铎粘得更紧了，就连有时候叶攸调侃褚静时，关铎都会上来帮腔，换做以往，这对青梅竹马好歹还是统一战线的……虽然还是说不过叶攸就是了。

在三人看似融洽的关系背后，却暗含着一条怀疑链。叶攸对关铎的怀疑、褚静对叶攸的怀疑。

刘老师死了，和之前的死法一样。但他的死亡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师，似乎都对他的死有种扭曲的喜悦感，这让叶攸打心底里泛起厌恶。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叶攸没有继续追问，“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而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不会告诉一个骗子的。”褚静冷声道，“以及，关铎用不着你操心，既然你不了解，就不要装作为谁而好的样子。”

没有了关铎，叶攸和褚静也少了很多话题。

尽管褚静是个理智理性的女孩，在这种强烈的直觉的驱使下，却也还是难免对叶攸产生生了怀疑，况且叶攸自述的家庭状况，和关铎的情况实在是重合度太高了，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褚静很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

在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后，关铎在食堂吃了口饭便逃走了，这一次似乎是真的逃课打工去了。

“我和你那个小老公可不一样。”

“你！”褚静腾地一下炸毛了，红着张脸怒视着叶攸，“敢当着关铎的面开这种玩笑你就死定了！”

他只是发现了最合理的一个可能性罢了。除此之外，就是以回溯为底牌的有恃无恐了。

一直到放学，褚静都没有再和叶攸说一句话。但是已经足够了，叶攸已经把依旧想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她了。

放学后，叶攸再次前往了教堂。尽管对于神父的身份一无所知，但眼下能视为战友的人也只有他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见到神父，只有那只雪鸮静静地站在布道台上。

“你在看家嘛？”叶攸笑着走过去，向雪鸮缓缓伸出手指。他知道这玩意是猛禽，所以已经尽量放慢自己的动作了，生怕引起对方的警戒。

只不过这只雪鸮还蛮高冷的，眼看着叶攸伸过来的手指，却是伸出了爪子把他的手指按了下去，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还不信了！叶攸贼心不死，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雪鸮就像是看傻子一样伸出翅膀把他的手打了回去，力道之猛让叶攸的半条手臂都有些发麻。

有两下子！叶攸抽出被压着的手指，猛地抓向雪鸮的爪子，却被对方先一步伸出爪子按住了头。

“梦月只让神父碰的。”一人一鸟正打得热火朝天，叶攸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别扭的中文。

叶攸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穿修士服的金发美少年正抱着几本书站在自己身后，一双蓝色的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叶攸。

等等，梦月？那不就是那头巨狼的名字吗？叶攸再次看向雪鸮，却见对方好像一副“你终于发现啦”的样子看着自己。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那头巨狼的真身？

“你是来找神父的吧？”少年缓步走过来，歪着头看向叶攸，“有预约吗？”

听对方的口音，再加上这个发色，应该是外国人。

“呃，没有预约。”

“神父去同事那里办事了，”少年精致的脸上挂着令人舒适的微笑，“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不用了，我等他回来再来。”叶攸移开视线转身向教堂外走去，他有点不太敢和对方那双蓝宝石一般的双眸对视。

意识到叶攸在躲避自己的视线，金发少年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奇怪，是我哪里失礼了嘛？”

而叶攸此时倒是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这个教堂是怎么回事？怎么里面的男人都散发着诡异的魅力？

正凌乱着，一不留神却是迎面撞进了刚好打开教堂大门的神父怀里。淡淡的清香顺着叶攸的鼻腔飘进他的脑海。

完了，自己不干净了。也有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叶攸嘿嘿一笑，“那，你能和我说说关铎的事吗？”

叶攸之所以会怀疑关铎，原因已经很清楚了。昨天关铎的言行举止让叶攸觉得他具有充分的杀人动机，而那强烈的恨意，很可能就是他被恶神转化为领主的原因。

但褚静为什么会怀疑叶攸呢？褚静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直觉，在叶攸昨天说出那番话之后，褚静的心中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叶攸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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