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直接送给他了。只是暂时借用。以前刘德水上下班也就骑个自行车或者坐电车。现在不用了，福特小汽车直接车接车送。

刘德水也对谭庆民另眼相看，不提谭庆民雄厚的背景，就说做朋友刘德水也是很欣喜的。

“大哥，这第二杯酒.......”

谭庆民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刘德水伸手拦住。微笑着说到：

尽管知道谭庆民目的不存。经过几次打交道知道谭庆民看上了上海兵工厂的设备。话里话外的打探兵工厂的虚实。

两人坐好后，谭庆民双手举着白瓷酒盅，对着刘德水说到：“来，刘大哥，我敬你！”

刘德水微笑的说到：“来，老弟，干！”

谭庆民喝完第一杯后，给两人倒满酒，再一次的举起酒杯。

“我说谭老弟，咱们什么关系，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刘德水虚伪的回应到，他一扭头看到包间里上了一桌子菜，暗自咽了口吐沫。试探着问道，

“谭老弟，今天就我们俩吗？”

车间有什么情况都是刘大白活与张德彪两人管理。前者是原制炮厂的班头，后者是弹药厂的线长。

两人现在都靠着刘德水鸡犬升天，从路人甲一跃到分厂厂长的职务。

刘德水的能上任兵工厂的厂长，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就是两个字：搂钱。要不也不会短短的月余时间，全厂职工仅剩不到1200人，其中还有近200人是被换掉的工人。

刘德水平时就会在兵工厂的办公大楼里办公和休息。一般情况下不会下车间。

谭庆民迎着刘德水的目光，坦然的说到：“当然，今天我可是特意招待刘大哥你的。前几次喝的不尽兴，这回我做东，一定要跟大哥一醉方休。”

刘德水满意的哈哈大笑，拍着谭庆民的肩膀说到：“爽快，就喜欢跟老弟你这样的交朋友。”

这天中午，刘德水准备去赴宴。谁的宴请？当然是谭庆民准备的。谭庆民的小汽车还有司机现在成了他刘德水的了。

在上面人看来精简人员，削减开支，刘德水还是有功的。最重要的是刘水搂钱的数目还有搂钱的速度，更是受上面的领导倚重。

谁能想到刘德水一边开除工人，一边还招人啊。这一手玩的漂亮。这人一留一出就把钱挣了。现在还打上设备的主意了。毕竟，兵工厂除了人员，也就设备值钱了。

对于刘德水来说，不讨厌，相反，还很欢喜。现在兵工厂人员这方面细水长流，见效比较慢，剩下的人都是硬骨头，要不就是有点点关系，不好下手。

设备就不一样了。兵工厂的设备大家心知肚明。留着就是废铁，卖了可比废铁值钱多了。

“不急不急！老弟，你老哥我是看出来了。你有事啊！咱们先说事，在喝酒！如何？”

谭庆民皮笑肉不笑的眨眨眼：“老哥，事明天再谈，咱们今天只喝酒。”

刘德水反驳的说到：“不对！应该先说事，这样老哥我喝的踏实。你说是不是谭老弟？”

“诶！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哥。你知道的，还是因为兵工厂设备的事？老哥能不能漏个底？”谭庆民试探的问道。

刘德水哈哈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玩味儿的说到：

“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是理都不理的。奈何是你谭老弟相问，也罢，就冲老弟你的面子，哥哥我就给你漏个底。”

谭庆民心领神会的说到：“还是老哥够意思，老哥你放心，谁吃亏也不能让老哥你吃亏。我说的。”

他刘德水等的就是你谭庆民这句话。现有的人情一定要卖个好价钱。设备固然值钱，但是比起谭庆民的人情来说，对于刘德水也是半斤八两的。

只见刘德水喜上眉梢，表现的还是很含蓄的。刘德水嘴角微微一笑，高兴的说到：“我还信不过老弟你么！”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老弟要的东西，我有的，我都帮到底。”

“谭老弟，我这诚意怎么样？”

刘德水原本也是想待价而沽的。奈何上面催的急。既然眼前有送上门的，不宰白不宰。

刘德水这话说的漂亮，但是在谭庆民看来，你刘德水什么也没有答应。他有的，他都帮忙。这话说的。这人情卖的。你还反驳不了。

事还没办呢，人情先搭上了。谭庆民也看出来了，这货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行，这里我就先谢谢大哥了。往后咱们看着处，大哥看我表现就行了。来，喝一个！”谭庆民举杯说到。

刘德水嘴角一扬，满意的说到：“来，老弟，干！”

两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从中午一直喝到半夜。各怀鬼胎的两人再外人看来真是相见恨晚。至于真实想法只有两人心里心知肚明。中国男人就是这样，上了酒桌就是兄弟，别较真。

............

而在另一边，潘明瑞也在行动着，整个兵工厂最精华的部分就是制炮厂，还有弹药厂。毕竟，现在兵工厂收入的大头就这上面。

而两个分厂的原厂长都被撸了。换上的狗腿子刘大白活还有张德彪二人。其他分厂就没有太严的把控了。

毕竟刘德水才来一个多月，能控制住两个主要的工厂已经很说明刘德水的手腕了。这个人非但不蠢还很精明。兵工厂可以说伤筋动骨了。可就是屁事都没发生。

按照潘明瑞的计划，首先制炮厂与弹药厂不能先出事，因为这是刘德水的看中的财源。动了，容易引起刘德水的警觉。

剩下就是动力厂与制枪厂了。最后潘明瑞决定先在制枪厂上做手脚。怎么做手脚，那就是通过内部人，也就是几个担任班头的子侄，开始将比较好的设备进行人为的破坏？

破坏到什么程度呢？这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这批设备已经运营了好几十年了。好多配件都是凑合用的。更有相关重要配件是必须进口的。挑的就是这样的设备。

其次，所有设备中，还要挑性能好的。那些老化严重的。也没啥投资价值了。可有可无的也不值得破坏。

最后，就是需要跟维修部门串通一气，别前脚说机器坏了，后脚你说能修，那就崴泥了。

考虑到这是个循循渐进的活，破坏的还要恰到好处。这可把潘明瑞给愁坏了。要不是早先找了老兄弟来喝酒，这事嘛，说不定多长时间能做好呢。起码唐浩文给的两个月是不够的。

很快在随后的几天，制枪厂设备损坏的报告就递到了刘德水的桌子上。本来没什么，直接批阅后，拉到库房中封存就行了。

但是，你架不住隔三差五的坏。乖乖，不到七八天，这机器坏了一小半。这是有人跟他刘德水过不去啊。这机器坏了怎么卖？

刘德水陷入了沉思。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制枪厂的厂长，之所以没换，就是因为这个厂长主动来投诚的。他也就顺水留下了。看来这个人还有待考察。

第二个就是怀疑以前开除的人，难保这帮人不怀恨在心。这个概率很大。

最后，就是谭庆民这哥俩了。刘德水总感觉有那么些巧合。他正巧买机器，这边正巧还就坏了。只能当废铁处理。

刘德水决定在观察观察。

果不其然，随后动力厂也是设备大面积损坏，好在还有部分可以修复。但是这就影响到了制炮厂与弹药厂的生产。

这一下，他刘德水坐不住了。他可以确定，这是真有人玩手段了。他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而动力厂与制枪厂没有自己的嫡系。现在发展也没什么用了。

与其私底下慢慢查，刘德水决定先发制人。他打算邀请谭庆民再来参观一次兵工厂，顺便带着制枪厂与动力厂的这几个领导一起。

他刘德水极善于察言观色，要不他也不会直接被空降兵工厂。他相信，凭着他的双眼，很容易看出来谭庆民与厂领导之间到底有没有猫腻。

一旦，排除了这两个怀疑对象。剩下的就好找了。在他看来，能破坏的也就是那些接触机器的员工了。这样反而更好解决，有嫌疑的就开除了，在招新人。

刘德水仰躺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闭目沉思，整个环节在刘德水的脑袋里过了一遍。打定主意后，他就给谭庆民打了电话。

在电话中，他热情的邀请谭庆民去兵工厂参观，并且暗示谭庆民，他要卖机器了。你准备准备。

他刘德水也想看看你谭庆民这次带来的团队都有哪些人。是人是鬼也要见识见识了。

“诶呦，刘大哥来啦！快过来，上坐！”谭庆民热情的打着招呼。

整个兵工厂对于国党来说就是一个鸡肋的存在。要知道现在国党已经有了十几万军队了。上海兵工厂不但设备老化，而且一个月也就生产百十来支步枪加上几门火炮。

整个兵工厂原有2000人。人浮于事，这还是刘德水来了之后，使劲折腾才剩下12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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