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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店主横死下

  • 作者:作家u4mIz0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4-08 01:29:19
  • 字数:10366

陶简看看岳父杨一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杨一福说:“杜二郎,刚才我在瓷器铺听到陶简说起此事时,心里非常纳闷,怎么陶家突然想让陶简做生意了?小女之前从未跟我说过。我原先只讲过小女的性格特点,至于小婿陶简的具体情况,想必杜二郎还不清楚吧?”杜游琛顿时来了兴趣,说:“你说说看,你的女婿陶大才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一福说:“陶简的父亲陶承山比较能干,使陶家仅良田就有二千五百多亩,山林也有数千亩,奴婢六十多人,钟鼓馔玉,不在话下。陶承山共育有七个儿女;陶简是最小的一个,幼时已露才气,擅长诗文,后又学习书法,自成一体。父母宠爱,兄姊夸奖,亲朋赞美,成年之后,陶简的名气也就越传越广。从小到大,陶简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农活和家务琐事。由于喜欢过清静日子,结婚五年来,陶简和小女便单独住在陶家的一个宅院里。只在需要时候,小女才去陶家使唤几个奴婢过来做事,平时从来不让他们待在那里。陶简志在仕途,可惜时运不齐,两次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均已落榜。我本想早点介绍陶简给杜二郎认识,又担心影响陶简备考科举,所以一直拖延下来。今日陶简说起将要买下恒达店之事,我也觉得甚是突然,不知陶简心里究竟在做何考虑啊?”陶简想了想,说:“事情是这样的,两次科举考试都失败了,我已心灰意冷,决定不再参加,另择步入仕途之路。我父亲担心我无所事事,便准备在城内寻找一家合适邸店,让我做点生意;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日出门凑巧碰到了沈同翼。至于真的买下恒达店后如何经营谋利,我确实还未想出任何良方。”

杜游琛说:“鄙人从商几十年了,若说经商之道,倒也略懂一二。不是鄙人在此妄言,沈玄江经营恒达店二十多年,尚且落得冷清萧条、难以为继的结局,即便没死,同别人合伙做食盐生意,迟早也会亏得血本无归。食盐生意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沈玄江贸然进入,只能看作冲动之举,而冲动则是做生意的大忌。没有冷静头脑,缺乏深谋远虑,凡做任何生意,最终都将亏得倾家荡产。”陶简吓得毛骨悚然,浑身直冒冷汗,心想:“这些我从来都不清楚,以为买下恒达店,凭借陶家实力,定能宾客盈门、生意兴隆,哪知后果竟是这般可怕。”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遑论轻意张口。

杨一福满意地笑了,连连点头,说:“这就对了,陶简真是识时务者。”杜游琛却摆了摆手,说:“不可,不可,陶大才子看中的恒达店,我若半途夺来,一旦传了出去,岂不遭人嘲笑。”杨一福说:“陶简言之有理,恒达店只有归杜二郎所管,才能宾客盈门、财源滚滚。”杜游琛依然不肯同意,说:“沈玄江之子沈同翼已经答应,将恒达店以三千贯卖给陶大才子,又有字据为凭,我杜某怎能从中插上一手呢?”陶简立即从衣袖里拿出那张字据,递过去,说:“字据在此,杜公拿去便是。”见杜游琛仍在犹豫,又说:“杜公若想索回恒达店,简直易如反掌。当然,牟世峻定会百般抵赖,需要后生出面作证,后生义无反顾。”

看见目的已经达到,杜游琛狡黠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表面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说:“这真是为难鄙人啊!也罢,鄙人权且收下字据,以遂陶大才子心愿。”接过字据,扫视一眼,放入衣袖,又说:“等买下恒达店后,鄙人一定重重酬谢二位,尤其陶大才子清风高节,让人佩服。鄙人承诺,以后陶大才子若有困难需要帮助,鄙人定当竭尽全力,决不食言。”陶简忙站起身,叉手向前,激动地说:“后生今日能够认识杜公,实乃三生有幸。今后杜公若用得上后生之处,只要开口,后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人来到书斋。沈同翼说:“按理应该我写字据,可我的字写得不好。你是才子,还是你来写吧,写完我们按下手印即可。”陶简只得答应,按照刚才所说写了一张字据。沈同翼看了看字据,表示认可。二人分别在字据上按了手印。

陶简说:“倘若真能索回恒达店,陶家一定支付三千贯给你,决不食言。这样吧,明日你去对牟世峻说,半个月前,你已将恒达店卖给了陶家,还收了定金。陶家本来准备近日接管,未料却被牟家强行霸占,一气之下,暂停支付剩余的钱,希望牟家赶紧退出,否则陶家誓不罢休。”沈同翼高兴地说:“好,好,我将原话照说。你们陶家也是有钱有势之家,量他牟家不敢飞扬跋扈。”

沈同翼离开后,杨碧玥担忧地问:“你以为有了这张字据,牟世峻就会心甘情愿地退出恒达店吗?”陶简说:“肯定不会。我之所以让沈同翼写下这张字据,自有我的考虑。”杨碧玥问:“什么考虑?”陶简得意地说:“曾和培不是在州府担任仓曹吗,我将这张字据拿给他看,再将前因后果一说,请他找到长史出面解决,牟世峻就会乖乖地退出恒达店,哈!哈!”杨碧玥嘴角一撇,不屑地说:“算了吧,曾和培如果真有本事,沈蕙萸为何对特别喜欢的镶金白玉镯都买不起;那个镶金白玉镯只卖八贯。”陶简说:“你不懂。曾和培亲口对我说过,他的老家也非常富有,一点不比我们陶家差。如今,他们夫妇身在扬州,只是处处节约罢了,何况我看中的是曾和培将来的官职,以后能否步入仕途就要靠他了。”杨碧玥说:“你以后能不能靠他,我不干涉,但是恒达店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个人吧。我推荐一个人,保证胜过曾和培百倍。”陶简问:“你想推荐谁啊?”杨碧玥说:“大盐商杜游琛。”陶简一愣,说:“杜游琛?你为何推荐他?”杨碧玥用手指一戳陶简的头,说:“你呀,真是个只会‘焉哉乎也’的文人。杜游琛是扬州最有财势的人,跟长史关系又很密切,每年除夕都要邀请长史夫妇去望霄楼饮酒玩乐。请杜游琛出面找长史解决恒达店之事,远远比那个曾和培容易的多。”

沈同翼迟疑地说:“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怎样才能证明在我父亲死亡前,我已将恒达店卖给你们陶家了呢?那日我们可是空说无凭啊。”陶简说:“这很简单,此时立个字据,就写你将恒达店以三千贯卖给我们陶家,我代表陶家交给你一千贯定金,剩下的二千贯,等半个月内你们一家人安置妥当,再全部付清后,恒达店就正式属于陶家所有,最后写上半个月前的日期即可。”沈同翼说:“你的意思是说,此时假装写个字据,证明我已将恒达店卖给你们陶家了?”陶简点了点头,说:“正是。那样的话,如何索回恒达店便成了我们陶家的事。”杨碧玥同意此法,说:“字据可以写,但一千贯定金肯定不能给,毕竟是假的嘛。”沈同翼说:“那是当然。”

杨一福问:“杜二郎也感到很为难吗?”过了片刻,杜游琛说:“首先,恒达店店主沈玄江借了牟世峻柜坊的钱,尚未偿还,人就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偿还不上,便将恒达店拿来抵债,牟世峻此举无可指责。其次,你陶简看中了恒达店,打算买下来,却被牟世峻先抢了去,你想索要回来,有点输理啊。”陶简颇为尴尬地说:“十日前,我和沈玄江之子沈同翼在一起时,才聊起这件事。沈同翼说,如今恒达店生意特别冷清,他很想卖掉还债;我一下想起我父亲这段时日正在城内寻找邸店,希望让我做点事情,所以就准备买下来。”杜游琛点了点头,说:“原来是令尊之意。倘若真的买下了恒达店,你将做些什么呢?”陶简支吾地说:“这个、这个还没想过,本来就是邸店,也只好先做邸店了。”杜游琛笑着说:“沈玄江经营恒达店二十多年,由于江郎才尽,导致客人越来越少,最后无奈借钱想做食盐生意,结果被人所骗。那么,请问陶大才子,倘若真的买下了,你如何神机妙算,能让恒达店起死回生呢?”

在一家瓷器铺里,陶简见到了岳父杨一福,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述说了一遍。杨一福笑着说:“还是我女儿杨碧玥想得周全。你早应该来找我带你去见杜游琛了。”陶简说:“都怪小婿一时疏忽,这次就烦劳岳父了。”杨一福说:“此时尚有空闲,我就带你去吧。”陶简说:“去见杜游琛,我们带些什么礼物好呢?”杨一福说:“杜游琛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介绍女婿跟他认识,何用带礼物啊。”陶简担心地说:“岳父,我去既是为了认识他,也是请他帮我从牟世峻那里索回恒达店,如果这样空手……”杨一福说:“恒达店之事,你先听听杜游琛的看法,再想送什么礼物也不迟。”看见陶简踟蹰不前,又说:“走吧,我们早去早回。瓷器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我处理呢。”对铺里的人交待一番,然后带着陶简一起出了门。

走进杜府,来到厅堂,杨一福引领陶简见到杜游琛,坐下后,说明来意。杜游琛似嘲似讽地笑着说:“陶简,江南七大才子之一,抱玉握珠,才华出众。你岳父经常在鄙人面前提起你的鼎鼎大名,只是鄙人福运太浅,始终无缘一睹风采。今日有幸相见,确实名不虚传,鄙人诚惶诚恐啊!”陶简忙站起身,叉手向前,说:“后生只会胡诌乱写一些诗文而已,世人听风是雨,后生深感惭愧,还望杜公切勿当真。”杜游琛说:“何必如此谦虚,请坐!你岳父时时夸你勤练书法,自成一体,令人羡慕不已。”陶简坐下后,说:“杜公如果不嫌后生书法丑陋,后生愿意随时奉上。”杜游琛摆了摆手,说:“鄙人说说而已,你何必在意啊。你岳父刚才说,你们前来杜府,是为了恒达店之事。嗯,这个嘛……,还真有点棘手。”右手抚摸颔下胡须,思忖起来。

杨一福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唉,陶简啊,做生意绝非只靠一股冲劲。我做瓷器生意十几年了,也只能勉强糊口饭吃,都不敢说轻易改行,就怕不懂门道,进得去,出不来。”杜游琛对陶简说:“若说恒达店,各项条件在扬州城均属一流,沈玄江经营无方,也是事出有因。据鄙人所知,沈玄江的妻子刚愎乖戾、刁蛮任性,经常放纵父母家的一些亲戚朋友在恒达店白吃白住,根本不听沈玄江的苦苦相劝,还说都是一家人,来此饮食住宿有何关系。若说在自己的家里,亲戚朋友饮食住宿随便多久,那都没有丝毫问题;你岳父不也随时来杜府玩乐,一呆就是好几日,鄙人何曾说过半个‘不’字。”杨一福连连点头,说:“杜二郎豪爽慷慨,早已远近闻名。”

杜游琛接着说:“但是经营邸店,就绝不能这样。亲戚朋友白吃白住,其他客人无法知道他们跟店主是何关系,见他们一钱不出,自己却要支付所有费用,心里必是不满,以后很难再来,同时也会将此事传出,结果恒达店名声一臭,谁还敢住?坦白地说,恒达店就是败在沈玄江的妻子手里。”陶简心想:“杨碧玥也是类似性格,如果我们经营恒达店,一切大小事情还不都由她说了算。不行,这个恒达店千万不能买下。”嘴唇抿了抿,仍未出声。杜游琛又说:“自从恒达店门可罗雀后,有多个富商意欲买下,鄙人也找过沈玄江几次,主动给出高价。无奈沈玄江愚不可及,拒绝卖掉,最终坠桥而死,恒达店也被牟世峻强行霸占,一钱未得,真正贻笑大方。”杨一福感慨地说:“沈玄江头脑聪明,没想到下场竟如此凄惨,让人可悲可叹啊!”

陶简更加心惊胆战,听见杜游琛说也想买下恒达店,猛地豁然开朗,想着:“既然杜游琛早有此意,我不如顺水推舟,将恒达店直接转让给他,一来可省掉诸多麻烦和风险,避免出现重蹈覆辙现象,二来也可趁此讨好和逢迎扬州首富,对以后不管作何营生都会有好处。”便说:“杜公,后生现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当讲?”杨一福以为陶简还在请求杜游琛出面去找长史解决此事,训斥道:“我们说了许久,你难道还希望杜公帮你从牟世峻那里索回恒达店吗?怎么这般愚拙!”对杨一福的指责,陶简并未介意,说:“岳父有所误会。杜公,后生并非经营之才,如果买下恒达店,未必能够改变目前状况,因此不敢再存奢望。而杜公在扬州从商几十年,无论才能,还是经验,常人均难望其项背;后生斗胆认为,杜公才是恒达店的最合适主人,还请杜公早下决断。”

陶简如梦初醒,一拍脑门,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还是小君聪明。”杨碧玥顿时沾沾自喜,略微嗲嗲地说:“不听小君言,吃亏在眼前。”陶简说:“你父亲平日跟杜游琛交往频繁,不如请他……”杨碧玥说:“我父亲三年前都跟我说过好几次,愿意把你介绍给杜游琛认识,以后行事也方便些;当时见你为了参加科举考试,整日门都不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又担心对你有影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陶简说:“两次科举考试落榜以后,我再也不想参加了,你父亲也没把我介绍给杜游琛认识啊?”杨碧玥说:“我父亲从早到晚一直在忙他的事,哪能时时都想到你这个文人呢?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让我父亲带你去认识杜游琛,然后一举拿下恒达店。”陶简点了点头,说:“行。只是要先等沈同翼过来,告诉我们,本人跟牟世峻交涉的结果,我们再去。”杨碧玥轻蔑地说:“耐心等着吧,沈同翼不被牟世峻骂得魂飞魄散才怪。”

第三日一大早,沈同翼赶来陶家,灰心丧气地说:“昨日,我跟牟世峻说,在我父亲过世前,恒达店已卖给了陶简家,连定金都收了。牟世峻却飞扬跋扈地宣称,恒达店已被拿来抵债,现在属于牟家财产,别人的事与他无关。我还想再说两句,他抬手一挥,旁边两个壮男立即朝我走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说:这位郎君,今日我的双手有点发痒,你是不是来帮我治一下?说着,举起一双粗大拳头朝我晃了晃。一看架势不对,我赶紧拔腿就跑。”陶简并不感到意外,说:“好了,你回去吧,我们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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