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有几茫然, 她问1314：“那个秦昼会怎么样？”

1314像是卡顿般沉默了良久，才恢复原本的语气：“……刚准备提醒下宿主。他意识太强，无法完全扭转呢。”

程稚缓缓睁开眼时，就看见街两旁大片大片覆盆子。

灌木一年四季都结着漂亮饱满的红『色』树莓，颗颗像是红宝石一般点缀在绿叶丛中，永远不会坠落，也不会腐败。

程稚：“具体表现呢？”

《青春学习计划》，款游戏的背景设定完全取材于现实。

为了防止人们意识错『乱』，法律有规定虚拟现实向游戏的地图、环境，和真正现实生活的重合度，不可以超过60%。

像《学习计划》种和现实契合度超高题材，法律就明文规定，必须存在一部分显眼的超现实元素。

程稚闭上眼。

闪耀白光略过, 她感到下落的意识沉入一个稳定身躯。

隐隐约约，有阳光落下来。

和秦昼接触一段时间以后, 她又脑补了他年来的努力挣扎, 开始舍不得他多年来的付出, 犹豫着要不要放弃那个能力，想办法在这个时间节点推进下去。

——直到看见那个被植入的芯片。

程稚在短短几十秒惶然无措后，迅速坚定了想法。

程稚原本以为, 她会是在几钟之后，秦昼派出去查她身份人回来时，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来历, 才使用了个能力。

程稚站稳脚步，睁开眼。

……

仔细听, 隐约还能听见点点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在脑海里呼唤1314。

感觉到怀里坚实拥抱忽然落空, 程稚才睁开眼，见四周的白光。

“回到过去之后, 偶尔可能会恢复现在的记忆。”1314解释，“但过去本体意识也很强大，记忆也很难落实，可能会变成幻觉呢。”

程稚叹了口气, 感觉到自己开始下落，她不由得带上了点工作时的强硬：“为什么你给我回答里有那么多‘可能’？没有确定答案吗。”

它们不开花，也不凋零，永远都只有鲜艳果实缀满枝头。

按照法律规定，个世界地图也是按照现实中完全不存在的路线拼接出来的，导致玩家经常吐槽这地图像是把路和建筑都往地上随便一撒，然后在中间『插』上大堆覆盆子……

程稚花了点时间，才从这个“随便一撒”地图里，找到通往学校的路线。

按照游戏设定玩家也有个自己小屋，只不过作为一个学习用的游戏，小屋里也没什么更多元素，只有睡觉、吃饭两个简单功能。

程稚打算回去换一身校服，再去学校看。

她身上还穿着21世纪的白裙子，在这个世界观里着就像是复古风狂热爱好者，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之前要不是看见秦昼身上芯片，她也想过要撒谎说自己消失是因为穿越到了21世纪呢。

程稚么想着，有点苦涩地笑出声来。

她的“家”就在学校附近，走路不过两三钟，穿过条小就能抵达。

小路两边植物茂盛，挂满枝头的漂亮树莓，提醒着她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实。

程稚正在分心想着个树莓能不能摘下来吃，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人声，夹杂着植物被撞击时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好像有人在打群架。

小路也没多长，前面右拐就是连接一片居民区的大道，她的“家”就在那边。

因为浓密茂盛绿植遮挡，她看不见路尽头拐角处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再向前走，就看见右边有个人被“扔”进了条小路的尽头。

程稚：“…………？”

被扔过来的人又多了几个。

几个人东倒西歪爬起来，表情像是想骂骂咧咧的，又都有点不敢，甚至不敢再往大路那边走了，低着头鹌鹑似的，恨不得缩进树莓丛中。

程稚好笑地喊了声：“哎。你们在做什么呢？”

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高中生，校服穿得『乱』七八糟，鞋带都系得七零八落的。

几个“小孩”瞥她眼，神都显得很不爽，有人还对着她喊了句：“滚，别他妈多管闲事。”

程稚只是眨了眨眼睛，那人就被只手捏住了脸，摁着脑袋砸进树莓丛里。

枝叶晃动，树莓像是被粘在树枝上样，竟是一个都没掉下来。

四周几个人本来还在瞪着程稚，见身边“同伴”被揍了，顿时都像是受惊野兽一般四处逃散。

他们也不敢逃得太明显，就是方向各异地后退了几步。

简直像是给揍人的人让出一个舞台似。

按着人脑袋少年冷笑声，松开手站了起来，嫌脏一般甩了甩手。

他被人群围绕，程稚只能看见他高出别人半个脑袋发顶。即便如此，她心中仍然警铃大作，犹豫着现在是应该向前，还是干脆后退走了。

那少年很快也瞥见了她，他站得高视线也好，很快就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朝她走来。

程稚本来是想逃——直到她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还带着几少年稚气模样的秦昼，神『色』不虞，眉眼间能看出明显的年少傲气，唇角傲慢地抿着，眼睛却已经变得通红，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成年版他几钟前刚刚做过。

程稚心里默默叹了声，没甩开个少年秦昼，也忍了忍没上去抱他。

她还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呢。

只见秦昼眼睛痛红，困兽似盯着她，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还敢回来？”

程稚：“……”

……他总不可能现在就恢复所有记忆了吧？

程稚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紧绷下颌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秦昼身后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从右边大路又拐过来更多人。

在秦昼动手时都不敢吱声人群总算找到了点存在感，和刚拐过来的人群打了起来。

秦昼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在他身后，几十个高中生打得热火朝天。

程稚：“……”

“…………意外干扰，无法准确推算哦。”1314态度没什么变，“请宿主自行判断哦。”

在触及到她神刹那, 秦昼的表情也跟着变了。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仓促向前步，几乎是下意识地单手握住了程稚手腕。

程稚没动, 反倒也向前几步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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