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页 > 短篇文学 > 渔猎洞庭

十六、龙吊水

  • 作者:作家bpAjrt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5-07 11:36:32
  • 字数:14326

可他自己却从不相信什么吉人天相,他只相信经验和技术。善事、好事他可做得多了,但他从来没想过是为了积什么德,想当什么“吉人”。他只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以援手,可从没想过图什么报答。就这么简单。至于那种冥冥之中的福报,就更加虚无缥缈了。现实中看得见,摸得着的都不求,更别说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了。

桂爹紧盯着那艘帆船,一直在心里叫着:“直走,直走。”可偏在这时,发生了另一个意外。在帆船和黄狮矶岬角之间,逐渐隆起一座高高的水墙。在桂爹的眼里,就是帆船在直接往水里沉下去。这种眼睛看到的错觉,只在桂爹的头脑里停留了片刻。船还没有转弯,也没有侧翻,直接下沉的可能性很小。黄狮矶的岬角也在跟着往下沉,这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两者之间的湖水在往上陡涨。桂爹脑海中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暗自叫了声:“不好!”那是龙卷风。帆船大风天在转弯的岬角处,刚好遇上了可怕的龙卷风,它要凶多吉少了。不管它转不转弯,都得去救人了。

几片活动的船篷应该是早已被风浪卷走。剩下这片是固定的,牢牢地钉死在了篷拱子上。水底也不好使力,扯起来纹丝不动。他在绕到后舱门,正如他担心的那样,也是向外开的。大人要是在里面,还多少有些办法,也好使力一些。但现在可真的难住了外面的人。关键是帆船随时可能完全沉下去。

桂爹要那妇女上枪划子,并让她划开一些距离。对方生死不肯。他就大声呼喝,并说救人的事交给他。那语气,一点也不容商量。他自己将篷船上常备的跳板拖到身边,爬上露出水面的那一点点船篷,示意老汉把跳板的一头推过来给自己。

如果转弯,船只会沉得更快一些罢了。所以,桂爹还是希望他能直接向前冲,这也会给自己多一些时间。他没有犹豫,迅速解缆开船。有两位知青留意到整件事要跟过去,他们虽不太清楚事情的危险程度,但也知道是去救人。这一点,从桂爹匆忙的举动中即可看出。他平时干什么都是不急不缓,用文化人的话说,,叫着温文尔雅吧。桂爹挥手阻止了知青的善意,他用的是枪划子,这种船快,但太小。还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船上会有多少人。他还有个不能说出口的想法,多去一个人到时恐怕还得多照顾一个人。

帆船向左侧刚好翻在水墙外面。顺着水墙直冲下去,船桨只是用来控制方向,完全使不上向前的力了。开始,桅杆和帆布的重量会加速船的侧翻,但当其落到水中,自身的浮力又会减缓船的彻底倾覆,船在水中维持着一种短暂的平衡。湖水不停涌入船舱,船身在不断下沉。现在露出水面的船身已不足四分之一。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沉入水底。

桂爹为了不让枪划子冲撞帆船船身,出力让小船偏向帆船船尾,几乎从大船的舵艄边擦过。回过船身就到了帆船的船篷边。一位妇女浮在水中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拍打船篷,让里面的孩子尽快出来。同时,从水底又冒出个老汉来。他看到桂爹,如看到从天而降的救星,语无伦次地讲述着自己的老婆子和两个孙伢子被关在了船舱里。水压太大,堵住了船舱门打不开。听口音像是上游常德那边的人。

桂爹什么都没问跳下水。将船推向老汉让他抓住,自己迅速潜入水中。当他起水的时候,人已在船篷的另一头了。前舱门是对外开的,这在篷船中并不多见,方便是方便,但如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相当棘手。桂爹潜下水,想看水底一侧的船篷能不能打开。上面一侧肯定是不行了,要行的话里面的人早爬出来了。

就在小船的右前方,一条灰白色的巨大水柱,弯曲旋转着由湖面直贯云顶。水柱在湖面上与水墙的一头相连。那里正在发生龙吊水。中华民族崇尚龙,它还是“云行雨施”的掌管者。所有的神话传说,都是龙在江河湖海中吸入一肚子水,然后飞到天上吐出来,这样就形成了降雨。水吐到哪里,雨就降落在哪里。百姓祈求风调雨顺,就得供奉和祭拜龙。

渔民的想法有些差异。洞庭湖的渔民认为,龙不是把湖水喝到肚子里去了,而是不停地把水抽上去,就像现在的抽水机一样。龙尾垂在水里,龙头飞起在云端,湖水源源不断地通过龙的身体被抽上去。想喷洒在哪里,哪里就迎来降雨。只是抽水机抽水的时候,水在管道里流动;龙吊水的时候,水在龙的身体表面流动。通过龙身上的龙鳞不停扇动,将水提上去。这样,龙的整个身体就包裹在水柱里面了。有人坚称,碰巧离得近的时候,还可看到水柱中间那些排列整齐的龙鳞,有节奏地上下摆动呢。

桂爹今天离龙就很近,但他没有任何心思去看那些摆动的龙鳞。他得尽快通过水墙,赶到那艘已经侧翻的帆船边去。

洞庭湖区水网纵横交错,走水路出长江的通道并不止这一条。其中从资江进入,通过兰溪、来仪湖后又可出湘江。

湘江、资江、沅江、澧水都是汇入洞庭湖外湖的大河,来到这里又都聚在一起了。

因为连结两条水系,来仪湖更是一条捷径。这样,从益阳顺流过来的船只,通过入湖口张家塘向东偏南绕过黄狮矶,转弯向南偏东驶向欧江岔,就成了一条水上的黄金通道。这里经常有大量的船队通过,包括渔船、商船、驳船,甚至于连成长串的竹排、木排等。

益阳是洞庭湖区的核心城市之一。通过资江,水路可穿过洞庭湖直达长江。

对龙的理解,渔民的看法似乎更有道理一些。龙的肚子再大,也装不下多少湖水啊?下一场雨,不得来回跑上好多趟啊?抽水可不同,那己几乎和肚子的容量没有关系。而且,龙要来回跑,连续不断的大暴雨又是怎样来的呢?好多条龙轮流上啊?对神灵的事情可不要随便去推测,更不能质疑哦。

第一次冲击水墙,桂爹在离墙顶两三尺的地方滑了下来。他怪自己“担心太使力,把船桨弄折了”。这次,他将枪划子后退几十米,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向前加速冲去,别说船桨,一切的一切都顾不上了。冲上墙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水墙并不长,一头是龙吊收的水柱位置,另一头在反方向只有百十来步,绕过去还快。时间上倒是没有太多耽搁,刚才要是真的把船桨划断了,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他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却又显得自己是那么的束手无策。靠大声喊叫,靠猛做手势,靠立即驾船前去阻止都将无济于事。只能是盼着那艘船吉人天相,艄公千万别在岬角处满舵转弯,而是直冲过去再慢慢调整航向。

当然,他最后还是不忘检查一下自己家茅柴盖的屋顶。那屋顶盖的时候是充分考虑过湖区的大风天气的,每益一轮都会将头尾分别固定在檩条和椽子上,非常结实。但毕竟已经用了快六年了,小修小补是免不了的,大风天气出点状况也属正常。

一切检查完毕,没发现有什么遗漏和问题。他又如常地站在高处搜索湖面。其实,他刚才跑出来时已将湖面大致扫了一眼。船队会收到及时的天气信息,都停港里避风去了吧。刚放下心来,这时,他却赫然发现一条帆船,借着风势,满帆向东南疾驶而来。就要进入黄狮矶岬角了。

小船很快到了矮围子堤边。过程中桂爹完全看不到帆船,但他知道帆船肯定就在那里,也能想象出那里的危急状况。他一口气拖着小船上到堤顶。人在高处,刚好看到舤船正在向左侧倾覆过去,船头向右摆向了自己这边。桂爹顾不得多想,枪划子滑下堤坡的同时,他已跳上船并抄起船桨。

帆船在这种时候满帆并没有大错,快速冲过风暴区域嘛。但也还得结合船的载重和吃水深浅。满帆会压低船头,增加前进阻力。风浪大时还容易造成船头先进水,甚至沉没。大风中行船最好是对风,但帆船靠风作动力,最好就是顺风了。侧风行船得靠帆、舵和船身重量分布来控制平衡。冒然转舵会打破船身原有的平衡。大风天转舵前必须先落帆,落多落少由转弯角度、风速大小、船的载重等综合确定。

桂爹抓起跳板中间,象举重运动员那样,一点点提上腰际,再出力举过头顶,剩下的船篷在重压之下全部没入水中。“轰”地一声,跳板透水砸在了船篷上,篷拱子当即断裂,船篷也露出个大洞来。他就势将跳吧斜插进船舱,人也跟着滑了进去。先拖出瘫软的老太婆,再托出那一对吓傻了,木然瞪着眼周围看的孩子。小船上的妇女正乖乖地将枪划子停在十几米外,不招呼她都不会过来帮手接人。

桂爹是担心那近三百斤的跳板砸在船上,有可能导致主舱破裂,湖水一下子湧进去,船体迅速下沉会产生漩涡。在这当口还要把船舱里的三个人拉出来,就没有什么时间顾及外面的。叫妇女坐船上离远一些,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还好,船舱板并没有洞穿。

装上这一家老少五口,小船已吃水到舷边了。风浪不停地把水灌进来,所有人就不停地向外戽水。桂爹划着船,现在是顺风,离黄狮矶岬角上岸也不远。他看着冷得发抖的俩孩子,就将手上划船的力使到尽头。老汉担心枪划子的负重,想下水浮在船边。桂爹阻止说:“不碍事的。那样只会影响行船速度,你管好往外戽水就行。”

湖里的人没谁顾得上留意水墙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岸上却有一个人看得真切。因为水墙逐渐矮下去的同时,她看到小船载着人正向堤岸划过来。

先前有知青跑过来告诉桂嫂子,说:“桂爹到湖里救人去了。”不用说,肯定又在黄狮矶外面了。桂嫂子赶紧去到场部的高台上,却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有湖面的水墙和水墙连着的龙吊水。她又爬上场部后面的煤场。在那堆高大的煤山顶上,丈夫翻过大堤后,她两次看到他和他的小船冲上那堵水墙。

去年已在传“来仪湖要围垦”了,但只是得。春天刚到,湖水刚涨起些的时候,就有驳船往渔场运煤。一次几十条船连成一长线,用机船在前面拖着。硬生生在场部后面的空地上,堆出来一座数十丈高的煤山,前后还不到一个月呢。据说这里堆下的是六万的煤炭。六万吨该有多少啊?就眼前这一堆呗。桂嫂子手脚并用往高处爬,煤炭不停地向下滚落。好不容易爬到顶,早已是一脸一手的煤炭了。大风卷起煤粉扑面而来,现在连鼻子眼里、脖子里都是煤炭。

煤厂的四周挖了一条深沟,水流冲走的煤炭就在沟里沉淀下来。这算是一条边界吧。其实煤场还有另外的边界——楠竹扎起的高篱笆,和篱笆下面挖沟时铲出的泥土。

桂嫂子爬上煤山时,大风吹得竹篱笆摇摇欲坠。刚才的一阵大风,就彻彻底底将它摧毁了。不是吹倒,而是连“根”拔起吹到一边去了。

桂嫂子弯腰顶着大风,看着场里几个小伙子笨拙地驾着大渔船往黄狮矶方向赶去。“那么几个人,怎么能将大船拖出堤围?”桂嫂子后悔没跟着小伙子们去,她会让他们绕道倒口出去的。“连船都还没学会划好,出了院子风那么大,还不是去添乱。”她又觉得跟他们去了也白搭,因为凭她一己之力,也控制不了大船。“但能上到提围上去看看也是好的呀。还是应该跟着过去才好。”她就这样来回地想着,湖中的龙吊水就那样来回地摆动着。“水墙后面发生了什么?”对她最关心的事情,却最是一无所知。但她知道:“丈夫就在那堵水墙后面。”这不仅仅因为她眼见丈夫越过了水墙,更是因为她对丈夫的绝对信任:“湖里的事情,还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他的。”

在桂爹靠岸前,知青们驾驶的大船勉强从堤围里面靠岸了。见到小船靠岸,就一窝蜂的涌过去,将妇女、孩子接到大船上。有的还脱下衣服给他们披上。帆般已经完全沉没,剩下桅杆顶露出水面,似在叙说着这里刚发生的一切。

惊魄未定的老汉这时都嗫嚅地的提出个不好意思的要求来。他想让桂爹借船给他,去捡拾那些飘走的还浮在水面的东西。看样子,他很想让桂爹和他一起去,但没有说出口来。

桂爹爽朗地笑出声来:“才捡回条命,现在就舍不得那些东西了!放心,一会发出消息,会飘的东西明天都会有人送回来。水底的东西它们自己又不会跑掉。”老汉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桂爹将这一家子接回家中。全部换上干净的旧衣服。此时堂屋的火堆已经燃起。虽己清明,寒气还是蛮重的。得先用草火子吹除寒气,然后再慢慢烤火聊天不迟。

又给几个大人各倒上一杯酒定惊。孩子就喝完姜茶。现在知道了老汉果然是常德人。他将醴陵瓷器经兰溪送到益阳七里桥卖,回程将不好销的货品捎回去。不想却遇到这场风暴。装的货虽不多,但是很重。

桂爹安慰道:“好在是瓷器,飘不走,也泡不坏。”他也没忘了打趣一句:“只是那砸坏的篷拱子得花功夫维修。”老汉不善言辞,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贵点还想问他,大风大浪中满帆满舵转向的事,荆没有问出口。

老汉对这事也是耿耿于怀。毕竟在湖里走这么多年,就这样失守,总得有个说法。他说:“当时风起得急,也想到应该是龙卷风。就想不落帆,保持满帆先冲过去。可突然间发现右边涌起的水墙在向帆船靠过来,不立即迎浪必定会翻船。当然,右舵还是打得太急了些。”这是一个说得通的解释。即使船翻了,能清晰知道船是怎么翻的。特别是,不选择导致翻船的操作,翻船将成为必然;选择了,机会还在;避免不了,自己尽了板最大的努力。“能做到这一切,已经无负于洞庭湖老艄公的称号了。”桂爹再次衷心地安慰了老汉一回。

桂爹让孩子们在第二天上学时传出口信:昨天在黄狮矶有帆船翻了,有捡拾到相关物品的,方便的时候劳烦送过来;没时间就来一个口信。没两天,船舱板、木桶、面盆、跳板、船桨、桨桩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就送回来一大堆。有好些经老汉辨认,说并不是他船上的。当然,也丢失了几件,那说不定还留在船上呢。

所有浮水的物件都飘到竹前山、菱角汊一带。捡到物品的人,家里也在湖里讨生活的,一般会亲自送来,并上家里来聊聊天。不在湖里讨生活的,就一般是让别人捎过来。但不管是怎么收集回来的,桂爹都会交代孩子们,用纸笔记下来。到年底鸭子打得多的时候,他会分送些猎物去感谢人家。因为,用纸笔记录的远不止这一项。谁家夏天送了青菜、秋天送来了瓜果,入冬又拿来了鸡蛋。谁家在暴雨天留上学的孩子吃饭住宿了,谁家又派人去帮忙找人送货了等等。所以,每年都要去湖里寻不少的猎物,并且是远远也不够分配。

几天后,风暴彻底过去。桂爹从单位借了两条大船。一大群知青自告奋勇,一起来到沉船的位置。桂爹给了他们一个练习潜水的好机会。他自己先下水,将帆索和船缆清理一番。粗船缆从水面垂到水下,两头固定牢。再逐个带知青下水,将船里的瓷器摞放到竹筐里吊起来。风暴一停,湖水清澈见底,知青腰缠重物顺着船上的缆绳潜下去。但大多都到不了七、八米深的水底就要浮起来。也还是有几位可以去帮助桂爹装筐。

随着吊起的瓷器越来越多,露出水面的那一小半截桅杆顶竟然晃动起来。“大家抓紧干啊。”桂爹一声招呼,小伙子们更卖力了。货物基本清空的时候,帆船就完整地浮出了水面,只是仍然侧翻着。在水底的时间不长,又差不多是向着上面,船舱里泥沙都没进去多少。

桂爹指挥众人拆下桅杆、扳正船身、清除积水。又把吊起来的货物捣腾回去。不到一天时间,竟然把一条沉船连船带货驶回了二分场场部。

如果不是船篷上的那一个豁口,谁会相信这是几天前遇龙转风沉掉的那艘帆船呢?

老汉将前几天收集回来的散失物品逐一装上船去,又将瓷器中最好的碗、碟、盆、勺捡出一大堆要送给桂爹家。桂爹哪里肯收,那不成了趁火打劫了吗?老汉想送些东西给桂爹,绝对是衷心的。但桂爹不肯要,他就着急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家老太想帮口,他又不让。推来推去,老汉突然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这哪里使得!”桂爹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

再推脱下去也不是办法。桂爹挑捆成一摞的普通饭碗取了件,并连声多谢老汉。还跟人家说:“我们这算是老朋友了,下次送货路过一定进来坐坐。至于其他的东西,就坚决不收。

桂嫂子成那一摞小青花饭碗中挑出一个,藏在衣柜里。她并没想过要纪念什么,但她知道,那是丈夫又一次与大自然的生死相博。

龙吊水在湖区多见不怪,一是因为水面广阔,再是因为视野开阔,春、夏、秋三季都会发生。渔谚有“三月三、九月九,无事莫到江边走。”这里的三、九月指的是农历。

三月三是上巳节。俗话说“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春天正是荠菜味道最鲜美的时候,营养价值也非常高。而之所以将荠菜夸张的比喻为“仙丹”,是因为据流传在上古时期,乡民们在三月三前后总是头疼,神农氏便采摘了些荠菜和鸡蛋煮着让乡民们吃,没想到吃过后头竟然不痛了。

现在上巳节、寒食节都并到清明节里去了。渔民们却一直保留着这个节日。那一天桂嫂子会给孩子们做地菜子煮鸡蛋吃,吃了这个鸡蛋,孩子们就能无灾无病一滚一年了。

九月九是重阳节。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里的那个节日。当然,你如果一定要说那是中秋也没有问题。

谚语的意思是:那个节气、节令往往有大风天气。大风天气就易形成龙卷风。现在人们都知道,龙卷风是强对流天气造成的。但我更喜欢关于龙吊水的传说。那多美多有想象空间啊!特别是龙吊水过后,在你面前突然从天上掉下一大遍各种各样的鱼来,你难道就不会觉得那是龙王爷送给你这位“好人”的吗?俗!再如果是天空中出现美丽的彩虹呢?

周文王也相信龙吊水吧?他演《周易》的时候,就有“潜龙在渊”、“飞龙在天”的爻词。信一信又有何妨呢?

刚才的帆船在大风大浪中满舵转弯,,就大错特错了。是船家慌神了吧?“洞庭湖里的麻雀——见过不少风浪”,船家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桂爹来不及细想,驾着枪划子奋力向着水墙冲过去。

湖面风浪较小时,在黄狮矶之外转弯还是很安全的。但大风大浪天气,这里却成了一个水上交通黑点。船在转弯的时候,本就容易因方向的改变引发侧翻,而此处还因突兀的黄狮矶岬角而产生捉摸不透不定的乱风。

一九七五年清明后不久的一天,桂爹如常在分场巨大的油毛毡棚子里带着一群人翻新渔船。好好的天气突然间就变了,狂风陡起。屋顶油毛毡纸的接口处被风吹得啪啪作啊,东北角还被狂风撕裂出个大口子。这种大风天气,桂爹照倒要跑出来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船都系好了没有,屋外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妥当。特别是水面作业的人是否都已回来。年轻人什么都不怕,大风大浪天气还要去逞勇敢,往往对危险置之不顾。

阅读渔猎洞庭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章(快捷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