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抱着小黑看着脚边的碎屑一言不发，他们将她的心思揣摩得淋漓尽致，来的是弥暖或者温凉她就没什么顾虑，但换成了这些脆弱的侍女，若吩咐了她们的事未做好，小了是责罚一顿，大了直接会送命。

也就是说她们的性命就系在她一人身上，而她只要露出一点同情心，不想让她们受牵连，最后还是一定会妥协。

语气中的亲昵似乎两人关系已是十分亲近。

但换来的只是殷小楼的冷眼。

“我现在没胃口，先放在这里，你们退下去。”殷小楼语气无奈。

“若我要说我就是看上你了呢？”离愁的声音里极为难得地带上了一点笑意。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离愁淡淡看了一眼桌上分毫未动的菜肴，“怎么？不合胃口？”

他一下令侍女们很快就全消失在了房间里，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了两人。

殷小楼感觉在离愁的视线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脸上有些难堪，“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说什么看上我之类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若是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样穿挺好看的。”离愁答非所问，坐到了殷小楼的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的很近。

为了避免她有什么小心思，偌大一个院子里别说刀和剪刀这种“利器”，要找个稍微锋利点的东西都不好找。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外面一直都有人在守着，院子里那些蔚蓝色的装饰也在一天内被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入眼处尽是一片大红，灼眼极了。

晚膳依旧是侍女们在伺候，但殷小楼根本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视线落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侍女身上，她想要混在侍女中逃出去有的是办法，但是要想将季修晏救出来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而让她将季修晏留在星辰教她也绝对做不出来。

“都这么大一坨了还装什么可爱。”殷小楼嘟囔了一句，着手就去解它爪子上的红绳。

殷小楼忍住火气，“教主，您到底想要什么？”

离愁绝对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沉迷女色之人，她可不会单纯地认为离愁看上了她，以季修晏来要挟于她只是想要她与他拜堂成亲。

砰的一声手边的杯子被她碰到了地上，侍女们个个面如菜色，又是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夫人息怒。”

可是，现在她却要穿上为别人缝制的嫁衣为人妇。

只是在短短的时间，仿佛斗转星移。

侍女们面面相觑，还是没忍住劝道：“还是奴婢们伺候夫人吧。”

还未等殷小楼再出声，就因为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眉目间就染上了一层寒霜。

离愁只是低声笑笑，根本不在意殷小楼对他的敌视，他骨骼分明的手轻轻端起了桌上的鱼羹，用瓷勺舀了一点，凑到了殷小楼的嘴边。

殷小楼警惕地看着离愁，下意识地就往后仰了仰，想避开离愁的碰触。

“张嘴。”离愁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然而殷小楼并不想配合离愁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这种亲近并不适于他们二人之间。

“张嘴。”离愁又重复了一遍，然而殷小楼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只是漠然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你吃多少关着的那位就能吃多少。”离愁娴熟地威胁着她，“若你不想他在里面饿死，就乖乖地吃下去。”

殷小楼眼中的冷漠逐渐变得愤怒，但也还未失去理智，只是冷冷道：“我自己来。”

就在她伸手的瞬间，离愁嗤笑了一声，根本没有将其给她的打算，仍旧只是冷漠地重复了一遍，“张嘴。”

殷小楼不甘地瞪着离愁，但隔着一层面具根本无法窥其一角，两人对峙了片刻，想到了季修晏的殷小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檀口微张，手上的力道却在暗中加重了，离愁看着她这副忍耐的样子，心底像是羽毛扫过痒痒的。

殷小楼长相明艳娇俏，一身粉衣更是衬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脸上出现这种想忍耐又随时想爆发的神色真真是令人感到愉悦。

离愁奇异地享受着这种神情，将勺中的鱼羹细心地喂到了口中他这才肯做罢。

“自己吃。”

根本不容殷小楼拒绝，不过相比被一头豺狼喂，还不如自己动手。

顶着离愁豺狼虎豹的目光，顶好的食材也食之无味，但离愁却看得津津有味。

“迟些会有嬷嬷教你明日成亲的礼仪，我虽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你也不要妄图生事，若是明日出了什么岔子，你是本座的夫人，本座不会拿你怎样，但不一定不会拿别人撒气。”

殷小楼勉强挤出了一个笑，眼神中却满是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离愁还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用，“教主放心，我一点不会惹出什么事端，只是希望教主能遵守诺言。”

离愁一时没有接话，反而伸出了手抵在了殷小楼的唇边，被触碰到的瞬间，殷小楼身上每处都叫嚣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娇嫩的唇边暧昧地摩挲，略带着情欲，宽大冰凉的手掌渐渐下移抚上了纤细的脖颈。

指腹上的薄茧在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抚过，引起殷小楼一阵战栗。

纤细又脆弱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扭便能扭断，现在的殷小楼就是这样，什么都在他手中握着，无论是这条命还是其他的一切。

“别紧张。”离愁似温柔地安抚，但手上的动作却蓦然收紧，殷小楼呼吸一窒。

“从明日起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若是以后这心里再装其他人，可别怪为夫不客气了，若你听话我不仅能放了季修晏还能医治好他送他回九华宗。”

殷小楼的喉咙动了动，轻声问道：“怎么样才算听话？”

离愁似对她的顺从很满意，轻轻凑到了她的耳畔，“从明日起好好做这星辰教的教主夫人。”

“下去。”离愁的视线落在了殷小楼身上。

而与离愁成亲，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前不久他才牵着她的手，告诉世人他已向她求娶，或许回到九华宗就会成亲，或许是不久的将来，然后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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