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立即道：“兰儿，此茶叶精致贵重，不许讨要，一定要付钱！”

“只怕我付钱他也不收！”程蕙兰刚说完，看到父亲皱眉，便立即转口道，“好，明白，我付钱！”

秦军又问：“兰儿，有把握吗？”

“应该有八九成把握！”程蕙兰道：“表哥，如果这茶叶能谈得成，能赚钱，那我有一个要求，你也要参加。你不用离开现在的公职，但是你要参与，哪怕你只是提个小建议，哪怕你根本无法离开京城。这生意，就是你和我大哥的事情，没有别家的事情，不包括你岳父，也不包括大哥的岳父！”

这一下，程蕙兰忽然有点疑惑，我在外面吃个包子，或者别人硬塞过来的，我都会让春红去付钱，不收也会硬塞。为什么到这赵梓强，我竟然没有付钱的想法了，难道，我真的当他是朋友了？

秦军不以为然。“你哥巴不得要独立出来，老是住在岳父家，做岳父家的活，怎么都不像自己的产业。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能这样忍一辈子吗？既然现在有再会，让他出来独立，正好离程家近一点。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用倚仗岳父家！”

程峰和招秀英脸色微变，外甥的话不好听，却说对了。因为不止是程望在依靠岳父家，而程蕙兰若是嫁给潘家，那么程家还需要附着潘家。就算不附着，那潘家大嘴巴一说，别人还不是一样这般认为。虽然在安史之乱后，武权已经削弱不少，但军方的力量却是很强大。

程蕙兰叹了一口气，原来，长大有那么烦恼。这岂不是说，父母和大哥，都有一些苦憋在心里，从来没倒出来。

“我也不清楚！”程蕙兰摇头。她喜欢喝茶，但不代表喜欢参与这些过程。

“这茶叶，可是好东西！”秦军却来了兴趣。“兰儿，你认识这个制茶的人，是吧？”

程蕙兰点头，她当然明白，母亲和表哥打什么主意，但现在主要是父亲的反应。

这样说来，那潘逸不算出名，好人坏人都沾不上边。程蕙兰心情复杂，既想知道这未婚夫的情况，又害怕他离自己太近。即使不想，那婚姻也是越走越近了，她有点忐忑，究竟这婚姻会带给自己什么。

程峰看到女儿的脸色不佳，便转了话题。“小军，你品一下这茶水！”

秦军接过春红递来的茶杯，已经变温了，他喝了一口，闭眼回味了一下。“有点木味，但茶味浓郁，芳香清新，完全盖过了苦涩味！真妙啊，这真的只是用滚水泡出来的？”

一家人继续交谈，招秀英问外甥：“那潘威的儿子潘逸，你可知道此人？”秦军想了想，摇头。“通常能让大家熟悉的，要不就是特别好，要不就是特别坏的！听说御林军喜欢比试，在营里比，在外面打。不过，只听一个姓田的，一个姓崔的，上次在酒楼打架，将人家酒楼砸烂了，赔了好多钱，又被打板子，又被降级。”

秦军问：“你可有把握说服他？如果跟他合作，需要什么条件，如果他要求高，最低我们也可以要求一州的供应，比如池州，或者兖州，或者京城。哦，姨父即将离开池州，这池州的供应就不要想了。”

程蕙兰吓了一跳，这是生意洽谈吗？“表哥，你几句话，就帮我哥把生意谈下来了，不打算问他么？”

“我也不清楚！”程蕙兰道：“表哥，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池州各处。到时候，我们顺便去找赵梓强，再讨要一些茶叶回来！这茶叶，目前在大唐可是独一份，没有其他人会制作，可珍贵了！”

“那是熬煮的药，不是茶，而是汤药！”程蕙兰笑着将茶盒打开，抖出两片已经卷曲的黑色茶叶在表哥手里。

秦军细细看，又放在鼻子嗅。“此茶好，容易保存，只是我还没想到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秦军闭上眼睛，慢慢闻着茶香，喝完一杯，望向春红，春红立即上来续了一杯，并提醒茶水烫。秦军忽然道：“程望在兖州就是做丝绸、茶砖、米。怎么不让他做这个生意呢，这目前还是独门生意呢！”

“啊？”程蕙兰一惊，立即望向父亲，因为父亲一向反对儿子经商。当然，程蕙兰和母亲倒没有这种想法，毕竟，这也是一种营生，又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官。

秦军一愣，不由得鼻子一酸，这真是亲妹妹啊，只护着自家哥哥和表哥。程峰也很意外，不由与妻子对望。招秀英笑了，眼里有泪，这女儿终于懂事了。她不由得握着丈夫的手，对他点点头。

程蕙兰道：“如果有一天，你们赚到钱了，嗯，赚到大钱，帮我建一所学校，我要跟老师一起在里面教书，要比州学更好。”

秦军吃惊地看着好。“兰儿，你想教书育人？”

“是的！”程蕙兰认真地回答，“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老师的愿望，我也不知道能否实现！”

秦军看着她，笑了。“兰儿，将来我以你为豪！”

“希望真的有这么一天！”程蕙兰回答之后，望着父母。是的，她表达过这种想法，父母不过以为她是受了周绮薇的影响，因为那周绮薇就在蒙学里教书。

接着，程蕙兰对春红道：“小红，明天帮我们在回香楼订个二楼的房间，嗯，明天没时间，订后天的吧，我请表哥吃炒菜！”

秦军问：“什么是炒菜？”

程蕙兰说得斯文一些。“是一个以前去的番邦，现在回大唐的年轻人！他在回香楼推出新的菜式，虽然比平常菜式贵一倍以上，但很受欢迎，每次都有不少人来点这些菜！”

春红接口道：“是个番邦和尚，现在在回香楼做厨子，会炒一些大唐没有的菜式！”

“番邦和尚？”秦军有点奇怪。

程蕙兰立即道：“小红开玩笑的！”

春红撇撇嘴，然后问：“娘子，要不要跟那和尚说是你订的，说不定免费请你吃呢！”

程蕙兰立即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想欠他的人情！”

秦军疑惑了。“表妹，这番邦和尚为什么请你吃饭，该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不是，表哥，你想多了！”程蕙兰笑道，“明天带你去回香楼，你就见到那个人，很特别。他不是和尚，小红开玩笑的！他有一些特别的想法，你可以听一听，也许，你会有收获！”

“哦！”秦军应了一声，不以为然。一个番邦和尚而已，就算讲一些新奇见闻，也不算什么。

但程峰没反应，似乎没听到秦军这句话。倒是招秀英很欢喜，虽然经商无法跟从政相比，但哪个官员家族里没人经商呢，不然如何支撑一大家子。她问：“兰儿，这茶叶，可有什么章程？比如说，价格很高，制作很困难，还是产量很小？”

程蕙兰点头。“是啊，表哥，你刚才看着小红和杜鹃冲出来的！”

程峰笑了。“这才是真正的茶水啊，我们自己就可以泡出来；以前喝的都是茶汤，需要厨房备料汤料才能制成。这样的茶叶，完全看茶叶的优劣了，一尝就知道，不像那茶汤，煮得烂烂的，你也不知道那茶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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