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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浮白渡海

  • 作者:苍穹一啸
  • 类型:江湖风云
  • 更新:04-10 16:44:41
  • 字数:15502

“喔,我也久闻这位隐者贤名。据说是从陆上姜水迁来,曾为生民遍尝百草,几次险些中毒而亡。百姓感其恩德,都以‘神农’赞之。想来这老先生于农医之道必然是十分精通的了。”公孙犀听尉迟贲提及,也想了起来。

“城中既有此大贤,即便无今日之事,也该早去拜访才是。这位神农前辈高姓大名?大家明日便去拜访如何?”吴铭听到神农隐者如此仁德,心中敬佩之极,颇望能一睹芝颜。

“小弟生性懒散,难堪大任,不知为何度维族偏偏选我来此援手。实在莫名其妙,若不是因师父与楚楚之故,小弟宁愿效仿鬼谷先生,觅一清静所在,归隐山林。不过既然已领了公主将令,也只能勉力而为了!至于殿下重用不重用,那也不必奢求啦!”说完又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你我生于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贤弟也不必强求,凡事皆为因缘际会,如师妹与华将军不去接你回归我族,贤弟便不会与师妹相遇相识,也不会拜在尊师门下了,你我结拜之事就更无从说起。因此贤弟来此是福是祸,还是再看今后所历之际遇吧。”尉迟贲饮了第二杯,接着宽解道。

“这神农老隐士自称姓‘姜’,名‘石年’,平素常行于山野田埂之间,教化众生,等闲也遇不到。少侠不须如此心急,还是先顾眼前战事吧!”公孙犀答道。吴铭听罢点了点头,觉得有理,心想只能等来日寻得机缘时再行拜访了。又想起已有两日未见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伤势恢复的如何。还有楚楚,这次出征前不知能不能再见她一面。于是向尉迟贲道:“尉迟将军,明日在下想去探望师父,不知可否安排一下?”

尉迟贲一进酒楼,小二忙迎了过来,躬身赔笑道:“尉迟将军大驾光临,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今日将军可还是在未央阁用饭?”说着又向吴铭看了一眼,喜道:“哎呦,这位可是昨日大赛魁首?宾鸿楼今日有幸,居然能有两位大英雄赏光。实在是天大的面子啊!”刚说完,掌柜的也已见到二人,忙出柜台招呼,随后其余宾客见状,也都把目光投向二人,一时间啧啧称赞之声不绝于耳。吴铭从未受到过如此尊崇,初时有些手足无措,但过了片刻之后,居然有些飘飘然起来。尉迟贲久居帝畿,这类情形早已司空见惯,此刻不愿过多引人关注,忙命小二不必啰嗦,快引二人上楼。

到了阁中,两人凭窗相对落座。吴铭放眼望去,只见目之所及,皆是灯火通明,气象繁华,不过阁中却能闹中取静,陈设也颇为雅致,心中不禁暗赞道:“帝畿各处人文居所,确非岱莱蛮荒之处可以比拟。”正自四处欣赏时,酒菜已然备好。尉迟贲先将吴铭酒杯满上,又将自己酒杯斟好,向吴铭贺道:“先恭喜贤弟大赛夺魁!还请满饮此杯!”吴铭忙端起酒杯回敬道:“不敢当,此事多蒙大哥关照。否则以小弟之才,岂能获胜。”

“贤弟不需过谦,愚兄已尽全力尚不能胜,兄弟拔得头筹,实至名归。来,咱们再饮过这第二杯,恭喜你得公主殿下重用!”说着又向吴铭敬去。

接着众人又将近期对战形势仔细于沙盘上演习了一番,最终定下明日由胜遇护送吴铭及公孙犀一同前往浮玉山勘察,而尉迟贲则在帝畿探访神农隐者行踪的安排。部署完毕之后,眼见天色渐晚,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吴铭与尉迟贲并骑出了营门,吴铭见左右无人,急切问到:“大哥,公主为何总不欲让我见到楚楚?”尉迟贲见吴铭神色焦虑,安慰道:“想是殿下怕你分心旁骛,因此让师妹留守帝畿。贤弟,你若是想师妹在公主身边太平无事,愚兄劝你还是先将儿女情长之心放下,待日后建功之时,哥哥与你一起去求肯殿下如何?”

“唉,看来只能如此了。”吴铭听大哥如此替自己着想,心中虽然无奈,却也十分感激。尉迟贲见他还是放不下心事,看到已近内城,正是晚饭时间,于是对吴铭笑道:“贤弟也不需过虑,现下正是城内热闹之时,你我找个酒楼小酌两杯如何?也算是践了昨日之约!哈哈!”

众人见他站立不动,似有所悟,不禁都将目光聚了过来,又怕再有杂音惊动了地下石人,一时间只闻牢中石人呼噜呻吟之声,再无余响。又过了片刻,吴铭抬起头来,满脸喜色,见众人仍是静静望向自己,心中微觉歉疚,忙打手势与尉迟贲等蹑足返回城楼。

到了楼上,只见公孙犀已含笑迎上,向吴铭问到:“少侠此番探查,可悟到了什么?”

“多蒙诸位相助,晚辈确是想到了一些对敌关窍。也不知是否可行,况且此法尚需完善变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吴铭回道。

众人到了城楼后,胜遇便吩咐守城将官放下吊桥,待吊桥落地,一行人则顺城门鱼贯而出,过桥来到地牢之上。不料还未等诸人站定,地下已乱做一团,岱莱一众战俘似是听到了动静,霎时间震地狂呼,怒吼连连,吴铭只感脚下石板晃动,锁链哐哐作响,便如天塌地陷一般,饶是他功力已有一定根基,也不禁一阵惊慌,忙稳住身形向左右看去,只见尉迟贲暂且无碍,胜遇则看到公孙犀抵受不住,背上赤羽张开,竟瞬时生出了一双巨翅,抱起公孙犀腾空而起,飞向城墙之上。吴铭见状暗舒了一口气,缓缓俯身透过锁链处向牢中望去。借着幽暗天光,只见地下成群岱莱巨石战俘往来扑跌,不少石人拼命跃起想要破顶而出,却在半途力尽,复又重重坠下,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只听得吴铭惕然心惊,转头不忍再看,暗道:“岱莱众俘被囚禁于大牢之中,身受如此折磨,还不如战死沙场来的痛快。帝畿如此处置,可大违仁者之心了。”转念又想:“我身负家国重任,怎可对敌心生怜悯,来日阵前相见,岂不是要令我军受累?”念及此处,强忍心中不适,又向牢中看去。此时牢中已渐渐静了下来,众俘闹了一阵,似已疲倦,地上却又多了一些石人残骸,残骸之上生满苔藓。再看其他石人,身上大小不一,斑斑点点也均是苔藓遍布,地牢中本是阴冷潮湿,吴铭也不以为意。但又看了片刻,只觉石人身上所染苔藓越多,越是虚弱,那些跃起碎落的更是满身皆是。微一凝神,吴铭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慢慢站起身来,低头思索。

吴铭本无心思闲逛,但听大哥相邀,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了,提醒道:“只是驿馆中已备了饭菜,咱们在外深夜不归,怕是不妥!”

“小事一桩!”尉迟贲答道,转头吩咐属下提前回驿馆通禀,自己则带了吴铭直奔城内一处大酒楼。吴铭初时心中有所不愿,待到重回内城街市,见四处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必定还是年少,闻到楼中酒菜香气飘来,心中抑郁之情片刻间也即一扫而空了。

“我倒知道一位老先生,隐居于帝畿外城西北,常教附近百姓耕作之事,百姓因此得以丰衣足食,先生亦深受爱戴,不知是否可去求教他指点一二!”尉迟贲插话道。

“少侠体察入微,所想极有见地。不过确如你在虎穴时所言,此法虽妙,但却颇费时日。不知少侠是否已有良策?”公孙犀问到。

“晚辈此刻还未想到,不知帝畿可有精擅稼穑之人?”

“少侠有此孝心,小将自当传达。不过尊师日前已和公主打了招呼,要你一心带兵,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小将也是早间在驿馆时,从木兰司宾处得知。少侠莫怪!”

“在下怎会怪你,师父既然无恙,那我就放心了。领兵之事,我自然会尽心竭力,不过出征之前,是不是能见楚楚......”

“嗯,大哥说的是。小弟有缘,得诸位朋友师长扶助,方能有今日见识。这第三杯应由小弟来敬大哥才是!”说完提起酒壶,先为尉迟贲满上,再为自己斟满,站起身来,向尉迟贲敬起。尉迟贲也不推让,与吴铭一齐干了。放下酒杯向吴铭笑道:“此酒甚烈,贤弟能连饮三杯还能如此清醒,不愧是华师父之徒,不止学会了尊师机甲功夫,这酒量也深得华师父真传啊!哈哈!”

“大哥取笑了,今日是小弟第二回如此畅饮,此刻已不胜酒力了!”

“哈哈,但饮无妨,此间菜品色味俱佳,兄弟多吃些再喝,就不会醉了。”说完为吴铭推荐了些店中特色佳肴,又为二人斟满说道:“这一杯预祝贤弟此次出征凯旋而归!”

“好,干!”吴铭首次如此大口饮酒,此刻只觉头昏脑涨,又感兴奋异常,见尉迟贲又敬了过来,竟毫不犹豫,酒到杯干,一口喝了下去。初来之时还在念着须少饮两杯,待这一杯饮罢却高声大呼:“好酒!痛快!”

尉迟贲听了哈哈大笑,道:“贤弟先吃些菜来,听愚兄再说两句。我等习武之人,这元神之气最为重要,像哥哥这些外门招式,均要靠日常修炼所积元气方能运使的更加威猛持久。而我那魔眼之术,更是以元气化为光电,虽然也算得一门绝技,但元神却损耗极大,若非心魔所惑或是情势急迫之时,一般大哥是不会显露此招的。贤弟所学分身术法,我虽不知其中奥义,想来也是以元气为根基,再去具象实物吧?”

“正是如此,以往分身施放稍微多些,小弟即会感到身心俱疲,应是元神之气不足所致。记得师父也曾说过,他所授机甲之术只是小道,要想有所大成,还需苦练元气内功。此话正与大哥所言相符!”

“嗯,华师父在帝畿之时也曾指点过我些功夫要点。说来我与贤弟可算是半个同门。不过还有一点我也已得华师父真传,贤弟虽还未领悟,倒是可以猜上一猜!”尉迟贲此刻也有几分酒意,含笑向吴铭问到。

“那自然是嗜酒如命啦!哈哈!”吴铭开怀笑道。

“哈哈,贤弟果然聪明过人,一猜便中。凡是我辈武人,除了功夫之外,便是好酒,这酒最是能固元益气,非其他丹药所能比拟,来,你我再饮一杯!”说罢又将两人酒杯满上。如此二人你来我往,直喝到吴铭已不省人事,烂醉如泥般伏于案上才停了下来。尉迟贲此刻也是醉眼迷离,又缓缓喝了几满杯,口中反复含糊自语道:“小师妹,你对我可有半分想念?呵呵,你放心,师哥定不会负你所托之人!”说着说着也倒了下去。

第二日早上吴铭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环顾四周,发觉已被人送回到驿馆房中,随即听到院中一阵嘈杂。正欲起身一看究竟,却感头疼欲裂,回思昨晚之事,竟只大概忆起大哥带自己去往酒楼之前情形,但不论如何回想,也记不起之后是谁将自己送回驿馆的,正烦恶间,房门轻响,接着屋外似是木兰司宾轻声问道:“吴少侠可已起身?胜遇将军已在外等候多时了。”吴铭听了一惊,想起要去浮玉山勘察之事,心中不由一阵慌乱,急忙答道:“我已起身,还请司宾稍待!”说完顾不上周身不适,匆匆洗漱了两下,打开了房门。

屋门开处,只见木兰司宾领着两位侍女,正含笑站在门前,三人看到吴铭出来匆忙,衣冠不整,心中均觉好笑。吴铭一见他们脸上笑意,更是神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木兰司宾见状忙敛容柔声道:“少侠不必着急,昨日深夜有侍卫前来禀告,说是你与尉迟将军会饮,商讨军中要事,不觉已至深更,想是过于疲累,便在酒楼歇息了。但我想少侠与将军还是在驿馆安歇更为妥当,因此派人将你们接了回来。不知是否误了少侠之事?”

“哪里,哪里!多蒙司宾照看!是在下险些误事才对!”吴铭听木兰回护自己,心中不禁大为感激,暗想:“木兰司宾对人如此体贴,举止又这般温柔,真是令人如沐春风。明明是我与大哥之过,却让她用言语遮掩了过去,当真惭愧!”

“少侠过谦了,还是先用过早饭再与胜将军会面吧。”木兰说完转头向一位侍女道:“霏儿,先带吴少侠用饭!”

“多谢诸位关怀,不过已是这般时辰,饭就不必吃了,还请司宾带我与胜将军一见,以免耽搁了行程!”吴铭忙道。木兰见状,知他心中焦急,也不强求,微笑道:“少侠一心为公,既如此安排,那便随我来吧。”说罢带了吴铭来到驿馆厅中,胜遇正坐在桌边饮茶相候,并无不耐之色,见吴铭到来,忙起身相迎,拱手道:“少侠连日辛苦,今日才得以暂歇,不知眼下可否动身?”吴铭闻言脸上一热,惭愧道:“在下早已准备妥当,来得迟了,还望将军莫怪。”

“呵呵,少侠言重了,公主殿下命我等辅助少侠,如何安排自是依少侠之命而行!”胜遇笑道:“那咱们这就动身吧!”说罢出厅命院中守卫兵将前去接了公孙大夫路上汇合,便与吴铭别了木兰,并肩出了驿馆。

路上吴铭问起尉迟大哥去向,胜遇也不太清楚详情,只知昨晚二人一起被接回驿馆,尉迟贲则在今日一早面见公主去了,说是昨日是他与吴铭相约前往宾鸿楼商讨出征之事,不想论至深夜方归,望公主莫要怪罪少侠。再之后情形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吴铭听罢,不禁大为担心。暗道大哥如此做法,定是为我昨日醉酒之事开脱。那燕离公主何等聪明,此等有违军纪所为,恐怕一问便知,不知大哥是否会因此受责。又探询了几句,仍是无甚头绪,心中虽忧,却也只能作罢了。又随胜遇一路向北行了几个时辰,日已过午,吴铭渐感潮风拂面,知是已近海岸,心想:“难道这次要走海路前往?”果然听到胜遇在一旁手指前方说道:“公孙大夫该是已经到了,此次勘察,虽无太多人马辎重,但仍是走海运更为便捷。不知吴少侠可有异议?”

“在下从未走过海路,但凭将军安排便是。”

“不敢,若少侠从未经历过海上风浪,还请多加保重,以免眩晕烦呕。我等自也会在旁时刻看护少侠。”

吴铭听他说的郑重,也不知真假,其时天高气爽,吴铭宿酒已醒了小半,烦恶之感也渐渐消退,只是从早至午粒米未进,腹中空虚异常,甚是乏力。途中欲讨些干粮,但看到众人赶路匆忙,又怕公孙犀久等,也就只好闭口不提。此刻眼见将到岸边,这才放下心来,暗想:终于可以稍进饮食了。于是向胜遇道:“公孙大夫既已到了,那还是快些过去拜见吧!”

众人催马向前,不多时便见到公孙犀在渡口负手而立,正向海中望去,听到马蹄声响,才转过身来颔首示意。吴铭不待坐骑停稳,便翻身跃下,趋步向前拜到:“晚辈来迟,累得大夫久等,还望大夫恕罪!”

“不妨,少侠忧心国事,近几日劳累过度,正该好好休整一下,以备来日之战。”公孙犀温言道。

“多谢大夫原宥!”吴铭言罢心中一暖。心中顿时卸下了许多顾虑。此时胜遇也已赶了过来,与公孙犀见礼之后,问道:“大夫看今日气象是否可以渡海?”

“喔,这几日季风尚未转换,适才看这偏南风向仍稳,今日渡海,定能安然抵达。纵使遇险,也有海中智叟护卫,不需多虑!”公孙犀答道。

“如此最好,那便稍后出航。”胜遇知公孙大夫学识渊博,虽在帝畿教习公主兵法韬略,却熟知海事。当下也不多言,命手下将校招呼鲸鲵战船入港,又遣人安排海中智叟靠岸来渡人马上船。

吴铭在旁见众人往来忙碌,自己却呆立在旁,想要上前相助,又不知如何助起,心中不觉苦笑道:“吴铭啊吴铭,你枉为此战主将,诸事皆为他人代劳。嘿嘿,不觉惭愧吗?”正尴尬间,忽听公孙大夫在旁看出他心中所思,笑道:“少侠勿需自责,军旅之中本就应该各司其职,身为统帅,不必事事身先士卒,通观全局以制定总体方略才是首要之事。眼前些许杂务,不必太放在心上,交给胜将军去办便是。”原来公孙犀在旁见吴铭心热,知他初次领兵,军中诸多细节之处不甚了然,无法插手相助,因此出言安慰。

“前辈指教的是,不过将士辛苦,晚辈却在一旁袖手旁观,心中实感惭愧。”吴铭应道。

“呵呵,少侠有此心意就好,你我借此闲暇之时,看看还有何遗漏之处如何?”

“如此最好,请问前辈今日渡海将于何处登岸?是否会有岱莱军把守阻挠?”

“岱莱军眼下前部尚未抵达浮玉山,我族近些年在雁荡山之北已设渡口,此渡口即为今日登岸之处,并无敌军把守,反而于山脚下驻有我军大营,此节少侠却不必担心。”

“大夫思虑周详,晚辈不及,不知岱莱先锋具体已至何处?距浮玉山尚有几日里程?”

“今日敌军动向尚未得报,前两日有斥候探得其前部已将近大江北岸。按岱莱行军之缓,算来应还需五日方能抵达浮玉山麓西北。”

“嗯,如此看来我军所余布防时日确实紧迫,需当抓紧筹备。”吴铭听公孙犀讲完,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斥候可曾探得敌军先锋规模?”

“那是当然,岱莱先锋总体算来应有五百余众,按以往正面对敌之折损,我军应出三倍兵力方能匹敌,五倍时则胜算极大。”

“这是为何?”吴铭不解问到。

“便如少侠日前所言,岱莱兵将体魄庞大,又兼生具怪力,水火不侵。我军只能以阵法器械胜之,即使最小阵型,也需三人一组,用于分割敌众。如兵力充足,便可化为五人一伍,平阳交锋,阵型循环变化之中,环环相套,岱莱军士虽勇力过人,也只能束手就擒了。”公孙犀细细解说到。

吴铭听罢环顾四周,粗略点数了一下随行护卫,约有百十来人。于是向公孙犀道:“公主可曾与大夫限定此战兵力总数?”

“这个公主倒未曾提及,我与胜将军商议之后,权衡再三,才定下此次出征所领兵力为两千,如此既增胜算,又能保禁军不致折损过多。少侠以为如何?”

“晚辈以为足够了,依前辈日前所教,用兵不在多寡,还需审时度势,出奇制胜。只是禁军虽为帝畿精锐,但与我一般久疏于战阵,不知大夫可曾想到此节?”吴铭提醒到。

“呵呵,少侠尽管放心。凡禁军士卒,皆是由久经沙场军士中选拔而来。少侠可随心调遣,绝不会出错!”公孙犀笑答。

“嗯,如此多谢大夫了!”吴铭道,接着又思忖片刻,续道:“晚辈以为据所知敌军动向而言,布防时日已颇为紧迫,今日可先渡海勘察,同时请胜遇将军遣几位部属前往禁军大营传令,调剩余大军明日起航,提早至浮玉山与我等汇合,以备万全。大夫觉得可行否?”

“少侠身为主帅,如何行军自己安排便是。我等皆是辅佐少侠之人,决断还需少侠来定,自古军中之事令行禁止,此中威仪,少侠还需慢慢领会!”公孙犀向吴铭谏到。

“晚辈初次领兵,说是主帅,实则仰仗各位扶持,发号将令之事实不敢当,还请大夫代为转达。”吴铭仍是谦逊不已道。

“哼!又有谁一生下来就熟习战事了?还不是有了第一战才能窥得门径,帝畿惜你之才,又念及度维一族驰援之义。才让我等尽心辅助。你若再行推让,那便就此撤军吧,也不必让我帝畿大好男儿去阵前送死!”公孙犀见吴铭此刻仍无统军气概,不禁恼怒起来。

吴铭见状,心中略觉愧疚,振作道:“大夫切勿着恼,晚辈改过便是!”言毕,又向公孙犀躬身赔礼致歉,暗想:大夫知我为人谦和,少了掌兵威严,才会如此苛责,就像昨日教我军法一般,前辈待我如此尽心,今后我当以师礼侍之才是。想到此处,心中感激不已,又向公孙犀深施一礼,礼罢,挺身向胜遇走去。

此时胜遇与部属已准备停当,正欲安排众人起航,见吴铭到来,忙拱手请示。吴铭不再谦逊,直接传令与胜遇,将刚才安排说了,胜遇听令后并无他言,遣了两位得力部将前往,两将更不迟疑,向吴铭与胜遇略一躬身,便持虎符向帝畿火速返去。吴铭见自己所施号令众将一体凛遵,心中大慰,直到此时才领略到主将威仪,接着又传令命胜遇即刻引兵上船出征,胜遇接令,吩咐下去之后,便领着吴铭与公孙犀等向渡船走去。

“公主之意,一切皆待少侠凯旋之后再说!”尉迟贲不等吴铭说完,忙拦住了话头。吴铭知是大哥不愿自己在他人面前提及私事,但心中还是若有所失。但师父与公主既已如此安排,那也是无法可施,只能潜心于眼下征战之事了。

“如此说来,那也不用急于一时。待回营帐中再细说不迟!”公孙犀见此处耳目众多,吴铭不便详解。便岔开话题,以待容后再议。众人应了,胜遇又向守狱将士叮嘱几句,遂纷纷上了车马向禁军大营返去。

等四人重回中军大帐坐定之后,不待公孙犀再问,吴铭便直接向诸人说道:“晚辈在牢顶所悟说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看到岱莱众俘之中,伤势越重者,为苔藓所侵蚀之处越为显著,因此细思一番后,想到我军是否可筹划一些风化之术,以应对岱莱兵士金石不坏之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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