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辅国，你有他们的消息？他们都在哪里？都还有谁？”皇帝急切的问道，从过屈辅国的话中，皇帝闻到丝丝奇特的味道。

“有些事就遗忘了吧，圣上。”屈辅国眼睛盯着赦令，皇帝见此，知道刚才自己走神了，便要继续往下写，似乎不确定如何来写，便随口问道，“辅国，你说，朕应该怎么写，是写圣心宽容而赦免，还是冤枉了他们，要为其平冤？”

“几次试图打入常扬公鸿湛的身边，都没能成功！鸿湛很少相信新人，只信任身边那些老家伙，这些人又不好收买，碰了几次壁后，打算从三公子鸿祭和四公子鸿泽处下手，不能正面进攻，就背后偷袭了。我们同时扶持旻伯游，壮大净土宗，强大后的净土宗才能抗衡至公教，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会打的激烈。”

皇帝不断点头，“旻伯游，朕倒是听过，可以扶他，鸿泽朕是第一次听到！常扬的几位公子，朕还是略有耳闻的，大公子鸿基首和二公子鸿基魁是元越公主的儿子，朕还见过这两位公子，长相勇武，富有阳刚之气，如果不是大公子太大，朕也考虑大公子和皇室联姻，这样既能结好常扬，也能结好元越。三公子鸿祭是常扬最大奴隶贩子微家夫人的儿子，朕对他知之甚少，还有那个鸿泽，朕几乎是一无所知。”皇帝来了兴趣，示意屈辅国坐下，“给朕说说此人。”

“宽容吧，就不要平冤了，圣上，一切都平静了，就这么平静下去吧！”屈辅国言道，“不要再起波澜了，省的激起更大的反弹，大家都遗忘这一切了。”

“要加把劲了，只是，别让这座火山乱喷。”皇帝露出了调侃的笑容。

“圣上，卫府已有四十多人的骨干，奴才会把大部分派到常扬，他们个个破坏力惊人。他们不懂得建造，但擅长毁灭，让他们把常扬这个破殿宇拆了。”

“辅国，你打算如何控制常扬？”皇帝盯着具衡国，像是在拷问。

皇帝稳定心神，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便瞥了一眼大屏风上挂着的巨幅中土舆图，随口问道：“辅国，现在的常扬如何了？”

十年前的姜家案，使皇领和东元交恶，没了姜家的关系，东元也毫无顾忌，在大司马师辰甫的带领下，勇猛的攻击元镇，夺取了元水出海口，这让皇领日渐被动，担心东元顺水前进，夺取大泽，皇领意图纠合常扬，制衡东元。

“圣上，卫府侦知，常扬暗藏着巨大矛盾，那是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教会对民众的掠夺，公府和至公教的冲突，让常扬在风雨中飘摇了，两教的冲突越来越严重，已经不再掩饰了。至公教士肆意羞辱和毒打净土宗教众，至公教主葛能墨正在四处搜捕净土宗主旻伯游，幸亏我们提早将旻伯游藏了起来，要不然，真的会被葛能墨搜查出来的。”屈辅国将自己最近获得的情报如实奏明了皇帝。

屈辅国轻步走了过去，恭谨的将五张填写了名字的赦免书递给了皇帝，口气恭顺的言道：“圣上，这是擢拔出的司卫赦免书，望圣上加盖宝印。”

看到送上来的五张豁免书，皇帝叹道：“百人之中，只有五人留下，这太有点违背天理人伦了。”皇帝将赦免书接了过来，对小太监言道：“将玉玺取来。”

皇帝接过玉玺来，正要盖上，瞥了眼赦免书上姓名，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姜姓，看着这二人的名字，好奇的问道：“姜时助和姜时息，都是姜家人吗？”

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正在伏案批阅奏折的皇帝稍稍抬起头来。

“看来要给常扬添油加火了，你们卫府应该想方设法的让常扬真正混乱起来，现在可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皇帝在书桌上写字，微笑道。

“圣上放心，我们卫府会让常扬这座火山爆发的。”屈辅国做了火山喷发的手势，“只有火山爆发了，常扬才能彻底混乱，我们才能趁机控制常扬，一个混乱的常扬对元越是不利的，但是对我们皇领有利的。”

“圣上，也许姜家并没有消失，很多人还在这个世间。”屈辅国的笑容中充满了许多含义，“姜家也许有血脉留下，毕竟是数百年的望族。”

“很少了，能杀人的不仅仅是刀子和棍棒。”屈辅国面色肃然，做切脖子的动作，“还有疾病和饥饿，十年牢狱，能有几人活下来，若能活下去，这三名姜家人也不会去参加擢选了，他们是想绝地求生吧。”

皇帝沉吟片刻，做了决定，“去大司寇府，让他们把都官狱的姜家人放了吧！十年了，都该结束了。”皇帝心中又涌现出了姜宜思那俏皮的笑容，还有知道怀孕时候的娇羞，皇帝的笔停在了半空，“如果姜家还在，该有多好啊！

皇帝拿起玉玺，给赦免书盖上红色大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屈辅国将赦免书递给屈辅国，自此之后，这五人才算真正的摆脱罪责，成为无罪之人。

屈辅国看着赦免书，“圣上仁爱天下。”

屈辅国斜坐下来，对皇帝奏道：“圣上，我们观察鸿祭和鸿泽数年了，鸿祭是大正十五年生人，母亲是微家的持节，其实她也不是微家嫡女，只是微家进献给国主的庶女，长相艳丽，很是得宠；鸿泽的母亲是歌伶妹娇，出身低微，但是通过献媚，得到了至公教主的庇佑，鸿泽也有了继承常扬公的权利，不过这二人现继承国主的可能性很渺茫，但唯有此，才是我们皇领能操纵的。”

“又是歌伶，当年震麟的母亲?夫人也是个歌伶。”皇帝有些嘲讽的笑道：“看来歌伶都很有手段啊！可惜啊，是个歌伶，朕很不喜欢歌伶的。”

“圣上，歌伶嘛！”屈辅国双手做出****的动作。

“哈哈……当年就不该阉掉你。”皇帝被逗得大笑起来。

笑完后，又回到正题上来，“你的意思是？要扶立鸿祭？”

屈辅国对此做过反复的斟酌，“圣上，奴才以为，鸿祭获得国主的可能性更大，他的母亲毕竟是微家人，可以得到大家族微家的扶持，而鸿泽几乎是一无所有，有四个兄长，三个姐姐，小名‘八公儿’，继承国位的希望渺茫之极……”

皇帝做出了暂停的手势，“不是说鸿泽是四公子吗？”

“文夫人所生的第二个公子，没到三岁就得疠疾死了！算起来，鸿泽有四兄三姐，排行老八，人称八公儿。”屈辅国面露难色，“只要铲除了对手，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继承人，到那时，鸿祭一定会感激我们皇领为他做的这一切。”

“嗯！”皇帝微微点头，“辅国，三个公子离奇死亡，你们司卫定要谨慎从事，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米没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引发常扬和我们的战争。”

屈辅国点头，“圣上，我们绝不会因小失大，必要时，奴才会弃子的，圣上不用担心，司卫是隐藏在暗处的，只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会引人注意的。”

“嗯，现在就筹办，若能控制常扬，以后常扬为同盟，就能进一步的压服东元！元镇沦陷后，东元愈来愈猖獗了，以后也加强对东元的渗透。”

屈辅国领命，拿着赦免书，离开了皇宫，奔着中卫府而去。

皇帝似是在自言自语，“若朕是仁爱之君，就不用等到现在才写赦令，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多少冤魂啊！”想起宜思，皇帝的心被针刺了一下。

“圣上，十年前，这些姜家人本要族诛，幸亏圣上紧急叫停了审讯，还留下些边缘的姜家人。”屈辅国当年也秘密插手过此事，对此事很是明了。

“哎，朕都快忘记了，姜家，姜家！当年是被无辜牵连的啊！”皇帝沉吟，似乎在回忆着往事的幕幕，“姜家族人不是都释放出来吗？朕还听母后说过这个事情，没想到，母后竟然骗了朕快十年，还有多少人在狱中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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