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足足有四位帝王，怎么损失还如此惨重？”

“因为当时孙悟空还没过来，应龙被万龙谷的龙帝召见，外出不在，我爹和玄鸟只能二挑三，迎战三只虫帝。

那是种独特的礼节，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任何人都能从它们的表情上看出崇敬。

蜃龙没有理会鲛人，径直向着一座宫殿游去，那是这里最高大富丽的建筑，有点神庙的感觉。

说起来，我爹运气真不咋地，挑的地方恰好在召唤位面九大势力中三方的交界处，比‘欧洲裹脚布’的处境还尴尬……”

适应几秒钟后，一座水下奇幻绚丽又充满华夏古风蕴味的小镇映入眼帘。

房屋由岩石建成，坐落于在地势起伏的湖底石床上，夜明石和幽荧草点缀其间，发出如梦似幻的幽光。

脸上长着鱼鳞，手指间有蹼，皮肤泛蓝，上半身似人，下半身为鱼的鲛人在各处穿棱，见到蜃龙的刹那，便身形一顿，然后神色激动地对着蜃龙行礼。

以前看过的中就有类似的情节，多重梦境什么的……

丁雨眠心中怀疑愈演愈烈，正要做出行动之际，张恒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回。

“小丁，你发啥愣呢？”

“看样子快到了。”

明显来过好几次的李兕对张恒二人简单介绍道：

“那儿位于湖泊中心位置，是这家伙的家，同时也是一群鲛人的聚居地。鲛人把蜃龙王视为守护神，为它建造了宏伟的宫殿。

幽邃的湖中，蜃龙风驰电掣几十分钟后，在它背上谈笑的三人见到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如同夜空中的启明星。

“没什么，想事情。”

丁雨眠随口应了句，然后抬起头，眼睛便被突如其来的光芒恍了一下。

丁雨眠此刻双手抱膝，像是认真倾听故事的孩子，好奇地问道：

“当时我还没出生，听说战况相当惨烈，君主死了六个，失踪了三个，可能是跑了，也可能是尸骨无存，它爹当初就差点死在那场战争中。”

妖魔间没有人类杂七杂八的避讳，所以蜃龙对李兕所言并无反应。

李兕接下来的碎碎念丁雨眠并没有听清，她此刻正在想另一件事，眉宇间有些担忧：

我记得之前李兕叫胜佛“孙叔”来着，现在却直呼其名，它也不像表里不一的妖……我该不会还处于幻境中吧？

张恒打量着沿途房屋，发现它们都有着华夏建筑的影子：

“传说蜃龙一族喜爱人类的建筑，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丁雨眠欣赏了一番异域风情后，便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

现在是否仍处于幻境之中？

刚才张恒的话、对我的称呼也有问题，他之前收获紧箍，情绪激动之下才这么叫过我一次……

回忆之际，丁雨眠又找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我进幻境前，是不是把《心经》交给张恒保管来着？

她转而又想：

可如果这是幻境，为什么我意识到它的问题后还没解开？难道要我主动做些什么？

丁雨眠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推断，同时视线落在蜃龙脸上，考虑着要不要动手打它一拳试试。

可万一猜错了那多尴尬……

最终，丁雨眠鼓起勇气，迎着水流，从蜃龙背部走到它的头顶上，说道：

“这里仍处于幻境，对吗？”

……

现实中，离考验开始已过去了足足半个小时，张恒已经算出了古魔法“狮子吼”的星子图谱，盘膝悬浮在水中，单手撑着下巴，翻阅《心经》。

李兕则站在张恒身后，把脑袋凑上去一起看书。

这时，闭目休憩的蜃龙缓缓睁开眼睛，金绿色竖瞳看向开始翻涌的迷雾。

那里像是出现无形的深渊，量级庞大的心灵系魔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潮水般涌入其中。

认真看书的张恒被此番动静吓了一跳，猛然望向仿佛变成了炸弹的白雾，眼神一凛。

难道是罹难爆发了？

还不等张恒有所反应，手上便传来一股巨力，握着的《心经》表面浮现一层令人心安的白光，裹挟着古书飞入雾中。

不消片刻，聚集的心灵系魔能就被全部吸入经书，连带着蜃龙吐出的白雾。

神色略显憔悴的丁雨眠显出身形，她右手按着额头，好似被什么砸过一样，经书则被收入了精神世界。

“9次了，总该结束了吧？”

丁雨眠疲倦地说道，目光没有落在蜃龙身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可被九重幻境折腾得不轻。

前三重的幻境很简单，蜃龙故意卖了几个破绽，后面就越来越难。

直到第八次，她失去所有记忆，以普通人身份，快镜头地度过了三十多年，即使那些记忆就像梦中的经历，如冰雪般业已消融，她现在也没缓过来。

而在第九次幻境中，萧院长被黑教延害死，圣城又发现了她，在被黑暗骸旯拖入深渊前，幻境破碎了。

蜃龙不知道丁雨眠的经历，幻境是根据丁雨眠和它记忆中的信息，自行变化的，换句话说，蜃龙没有操控幻境内容，否则它不会编出刺激丁雨眠的幻境。

蜃龙摆动身体游到丁雨眠面前，轻轻颔首，认可了她的能力：

“你，很有天赋，只是性格上还有待提高。”

闻言，丁雨眠没什么反应，原来安静当观众的李兕却坐不住了：

丁雨眠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的看着它，说道：

“在第七次幻境中，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明白，此处、已是现实，为何发问？”

蜃龙不了解人类，它能看出丁雨眠心中已有确切的答案，却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向自己确认一遍。

“总之，行了吧？”

丁雨眠不愿多聊这个话题，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想借此发发牢骚？

“可。”

闻言，丁雨眠长舒口气，然后就从蜃龙脸上看见了郑重之色。

蜃龙闭上眼，全身亮起荧光，土黄的鳞片熠熠生辉，凝成实质的心灵波动环绕周身。

良久，蜃龙吐出一颗成年人拳头大小，白雾萦绕，晶莹剔透的白珠，驱使水流将其送到了丁雨眠手上。

“这是我，晋升、统领时，龙球的遗蜕。”

丁雨眠收下了这份礼物，说道：“等有机会，我再送回礼。”

蜃龙点点头，转身游入黑暗。

“恭喜了。”

张恒上前，把记录了“狮子吼”星子图谱的留影石，递给丁雨眠。

现代留影石经过研究家改进，已能投影三维图像，用它记录方便学习者更直观地感受星子位置。

“这里面是心经上的一个心灵系中阶三级古魔法，名为‘狮子吼’，效果相当于强化版的心灵冲击，能震碎目标精神体，可以弥补你没有攻击魔法的缺陷。”

“谢了。”

丁雨眠接过留影石，之前翻到过记录古魔法的篇章，只是觉得里面最低都是中阶一级魔法，暂时用不上，又懒得推算星子图谱，才没关注。

张恒还有些不放心：“我问一下，你了解过古魔法吗？”

“嗯，练习过程中我会小心的，不过那都是我中阶三级后的事了吧。”

丁雨眠以前很少修练，余出来的时间她都投入了看书学习，了解一点很多冷门但有意思的知识。

张恒：“那就好，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古魔法的小等级意味着它的威力上限，与它的使用条件无关。

也就是说，你现在就能释放狮子吼，不过威力会弱化到中阶一级的层次。”

“了解。”

丁雨眠笑了笑，说道：

“既然目标已经完成，我们就回去吧，我要准备觉醒召唤系的材料了。”

等蜃龙成了她的召唤兽，她就可以独自游览这里的大好山水了。

“好，让李兕送你回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避水珠就送你了，反正不值几个钱。”

张恒挥了挥手，身体扭曲间骤然消失。

丁雨眠只是社恐加内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傻白甜。

其实刚才我们遇见这家伙的地方，是曾经鲛人部落的旧址，只可惜当初因为与南方虫国的战争，几近全毁……”

李兕顿了顿，撇了一眼蜃龙，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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