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页 > 耽美言情 > 修仙文

第39章 同文八

  • 作者:不知者与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8-01 04:47:49
  • 字数:7130

九思者做不到,他被书同文叫破,一下子心里也很慌,可他看不出来眼前的青年是不是从哪里抓到了马脚,或者本身就会点儿什么歪门邪道诈他一诈,他拿不准注意,就决心装死。

一边装死,一边掐着诀联系李桑。他的铭牌寄了回去,不然此时的铭牌好歹还能起个通讯的作用。

书同文低着头,像是在缓一口气,最后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我爱人的。”

九思者:“??!!”ぷ99.

可他接着装不下去了,书同文大约也料定他要装死,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个玛瑙块儿似的饰物,在他跟前晃了晃,道:“木人兄弟可以信我,有广陵信物为凭。”

广陵人脉不丰,弟子偏少,那是相对于其他门派而言。好歹地大物博,千把人总是有的,不然打扫卫生都打扫得很吃力。九思者不像怜天独担任门派男妈妈,和大多人都打得一手熟交道,也不像宋念念公为容职责所在管束广陵门内,他一心学术,除了亲近的几个师兄弟,其他人顶多认个面熟,要是再把名字供出来对号入座,那是万万不能了,再远更是叫不出来。

他敢说死,书同文就算真把人告诉他,他也指定不认得。

......而且九思者确实没那个能耐隔着千年的岁月打散一段虚影,眼前的书同文千真万确,是这卷中的一道虚影,而非意外之下的闯阵人。

——这是一块广陵制式身份铭牌。

书同文轻轻晃了一下铭牌,刻字的凹槽似有流光轻轻流转了一下。

货真价实。

好家伙,结果李桑突然离奇失踪,现在朝不保夕的变成他了。

“这位,木人师......”书同文似乎是想找个妥当些的称呼来定位他,但想了想,仍是犯起了难,捉摸不定怎么改口,于是干脆改称道:“木人仙长。”

九思者头沉了沉,打断他道:“瑶月峰下,我是小辈,叫我师弟就行。”

书同文牵着老黄牛,和小木人排排坐在荚中院外头某一处角落的阶梯上,小木人身无长物,身上连个口袋都没有,大多东西都给李桑揣着,想说小辈儿出门晃悠没什么太多手段,气息又弱,好歹塞着点儿东西压阵保命,等出了阵再还给他。

小木人问道:“这是谁的牌子?”

其实也没怎么,九思者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问,像是有共同认识的好友相遇随口一问,比寒暄更寒暄,没话找话似的说说,可书同文却一下子激灵了起来,总感觉要是回答的姿势不对,下一秒准要出什么事。

类似于真正能排得上号的怜天独、公为容,甚至于广陵里出名的偏科狂魔仇辛,平日里出个门两袖清风,到了门口随手一抓,一把剑一只笔就可通行天下,那是真正的苍生不惧。

一开始书同文找到停牲口们的圈子来时,九思者是没打算理他的。

隔了一个阵法一具木身,转专业到理论型的九思者灵思越发不灵敏,能靠感应出来的东西少得可怜,大多还是靠理论知识推理和抓瞎。在小辈面前装个相也就罢了,真正是做不到什么手眼通天的能耐,否则身上也不必揣着这么多的鸡零狗碎。

书同文道:“我一开始便是看到了李桑兄弟的铭牌才敢与你们同行的。”

小木人相也不装了,一把从牛背上跳下来,往前靠了靠,整个木人身子贴在了玛瑙的铭牌上,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刚才那个被木制的身子卡成一帧一帧的画像的人不是他似的。好在书同文也很配合,拿着玛瑙块儿往前递。

九思者还真没能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

书同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木人兄弟放松些,我是个凡俗,快喘不过气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轻松了些。

书同文轻轻喘了口气,接着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木人兄弟信不过我,无非是我一介凡俗,无仙缘无仙骨,驱使不了铭牌。”

广陵的铭牌有些稀奇,其实前边儿说‘每一个广陵弟子都有’不大准确,更准确的应该是‘每一个广陵弟子都会有’。

这小破牌不是人手一枚发的也不是入学就送的纪念品,是靠着广陵门人自己一刀一工、亲手做出来的身份象征。一块铭牌,从初工到收尾,材料要自己选,雕刻要自己做,打磨抛光,刻入字牌,嵌入广陵特制手法,全都得靠自己自力更生,最后结出个什么玩意儿来,也全凭自己本事和审美,怨不得人。

像有些弟子实在偷懒到家,窸窸窣窣地找来一块石头想方设法嵌进去,那也不是不成,只要最后成牌,能够联系广陵阵法,那这块牌就算过了关。只不过铭牌轻易换不得,一时偷懒日后想后悔也难,大多人都不会太过潦草对待自己的身份证。

毕竟工艺所限,联系阵法的工艺复杂,铭刻之人必然不可能是凡俗之人,纵使入了道,但功夫不到家,实在刻不出来成功的牌子,那么得到铭牌的日期也会无限制地延后。若是一直成不了牌,那估计这辈子连山门都出不了。

正常而言,一个人铭刻的铭牌只能他自己用,铭牌只会对本人产生反应,但偶尔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怜天独,半道入伙的李莱儿且不提,他最为珍爱的三弟子梦也就是一个彻底的凡俗,一般来说,梦也是没法铭刻一块属于自己的铭牌。这种情况下,就会由怜天独代为铭刻,怜天独将自己一缕魂思刻入弟子的铭牌中,使弟子的铭牌和自己铭牌产生反应,弟子的那一块就是‘子’牌,怜天独那一块就是‘母’牌,子牌无法独自与广陵阵法发生感应,也无法联系其他的广陵牌子,只能通过母牌联系上阵法,是一个单向的儿童定位器。

其他人游历在外,如果在某个世界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微弱的怜天独’讯号,那么大概也能猜出是他的凡俗弟子,多少也会帮衬一下。如果怜天独身死魂灭,子牌与母牌失去联系,那铭牌也只能变成一个漂亮的纪念品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持牌者被人杀死了肉身,用术法拘束住灵魂,将灵魂囚禁在铭牌中,就能接着使用他的铭牌了。

而书同文这一块并非子牌。

书同文接着补道:“我爱人担心我,自己刻了块子牌,给我用她的,放了一缕情思在里头,虽只能联系上她,但好歹是个法儿。”

魂思和情思同属人身九魂,只要是个魂就能激活铭牌。但是个神智清明的人就会有魂思,情思却不一样,情思是非要有个指向不可的,这事上书同文做不了假,九思者一探便知。九思者贴在牌上感应,便知道了他没说假话。

九思者闷闷不乐地心想:“真爱啊,同门可真是个勇士。”

凡俗百年肉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眨眼,一人在惴惴中辜负了一生,一人在眨眼间欣喜了一瞬。

九思者信了他的话,顺嘴问了一句:“这位同门是哪位尊者门下?”

书同文愣神了一会儿,大约是他自己也搞不清其中的门道,所以只能凭着印象回答说:“我不太清楚这个,只知道她应当是住在‘瑶月峰’上。”

瑶月峰上,便是掌门一系的弟子。

他往回数了数,千年前还是颐天真人掌门,公为容有六七个师弟妹,真人还有一堆早前和真人捡回来的挂在颐天真人名头下的记名弟子,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容’师姐,反正九思者超了一只手掌,分不清也想不起。

九思者点点头,突然福至心灵思想滑坡,心说,万一灯下黑,好死不死就是自己认识的人呢?——毕竟瑶月峰上热衷玛瑙制牌,这制牌的手法像个剑修,而他熟悉的剑修公为容就那么好巧不巧,也带着个‘容’字,铭牌刻字一锤定音,别人重复不得,仔细想想,公为容也应当是第一个刻出铭牌的人吧?

九思者虽然对公为容的取向比较自信,但还是捏着下巴想了想,发现他还真不怎么记得公为容的牌子长什么样了!千年前公为容刚遭到情感打击闭关在广陵中,而他也研究出了化身大法游历天下,不大清楚门中的大小事宜,说不准真是公为容哪来的艳遇转了口味呢?

千里之外的公为容突然浑身觉出一阵恶寒来。

公为容无辜摸头:“......师兄找我?”

——————

不得不说这天道碎片下的阵法确实强大得没法说理,九思者借着这幻影中的铭牌,竟也能沟通上李桑的身份证,虽只能隐隐约约地感应到这阵中还有其他的铭牌气息在闪烁,但能确认了李桑的生死,那么其他也好说。

这阵法中除却李桑外还有其他的铭牌在闪烁,算算时间,他们向广陵的求助早都该到了,那么李桑突然失踪倒也好猜——无非是这阵法的时间线又往前移了几分。

只不过抛下了他。

李桑的去向不好像书同文解释,他只能模模糊糊地说了个“没事”,便想办法撇开话题道:“师兄又是为什么与妻子分开来到西行国的?真正为了荚中院讲道么?”

书同文也不知是被他这句话的什么取悦,突然十分腼腆的低下头,笑得有些傻气。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侧身却打薄成扁扁一片的玛瑙,比起环佩,更像一片贵重的书签。这么薄的玛瑙首饰上根本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工艺,甚至下重了点儿的手,都得‘嘎嘣脆’地一刀两段了去。可上面却鬼斧神工都刻了字,九思者要贴在上头才能看得请,是个刻得浅浅的‘容’字,不细看根本看不拎清。

书同文从善如流改口道:“木人师弟,找到李师弟了吗?”

九思者颇为怨念了摆了眼:“这周围已经没有他的气息了,我多少猜到了点儿,不必担忧,他应当没事。”

阅读修仙文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章(快捷键 → )